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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山子上突然傳來撤軍的號令,李嗣業一愣,怎麼回事?也許再過一會就拿下來了!步兵們撤下來了,但是弩炮和大山子上的震天雷又大肆發起威來。
“大帥!吐蕃人已成甕中之鱉,為免多傷我大唐勁卒,我們可以限令其獻城投降!”李天郎實在不能忍受更多的戰士死亡了,不管怎麼說,大唐和吐蕃的勇士在此一戰中都為自己贏得了極高的榮譽,也將戰士的頑強、忠勇和英雄氣概發揮得淋漓盡致。吐蕃人應該明白大勢已去,再戰鬥下去,除了增加本來就已經累累的白骨外,沒有了任何意義。“如果大帥恩准,我願往連雲堡一行!”
“嗤……”有人冷笑,“現我軍勝券在握,連雲堡也破城在即,吐蕃人根本就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對他們而言,投降也是死,戰死也是死,會和你談投降?”李天郎聽得是軍中重臣封常清,連忙躬身回道:“封大人明鑑,現吐蕃軍四面楚歌,兵敗在即,但所謂困獸猶鬥,狗急跳牆,強攻雖可取勝,但損失也不可避免,與其如此,不如曉以利害,讓吐蕃人氣瀉投降。”
“和這些不懂禮教的蠻人講什麼投降!”前鋒席元慶粗聲大氣地叫道,“你看他們怎麼對待我被俘士卒的,挖眼掏心,和畜生無異,要他們投降?可以,先他孃的殺光了再說!”
“我虎賁營死傷甚眾,都是這些番狗所為,要降早降,此時要降,眾將士血汗豈不是白流?叫眾軍何以心服?李校尉婦人之仁也!”大將田珍臉紅脖子粗,衝李天郎連翻著白眼。漢軍眾將領轟然應和,紛紛請戰,一片血雨腥風的喊殺聲。
高仙芝單手托腮,對爭論不置可否,他輕鬆地把身體往背後的寨牆上一靠,慢慢欣賞眾人的慷慨陳詞。李天郎顯然得罪了這些戰功赫赫的老將,你以為你新近立了大功,所有人就會對你心服口服,你也太嫩了……為將之道也許還湊合,可說到為官之道嘛,小子你就差遠了!不說別的,你一個小小校尉,能站在這裡說話就已經夠抬舉你了,居然還要當猢猻順杆爬,在這裡指手畫腳,小子,通天崖上沒摔死你,當心在這跌死啊!
“我軍接連苦戰三日,也需喘息,使人勸降固可令吐蕃人稍事重整,但我軍也可隨之加固圍城攻勢,現時近正午,太陽高照,眩我兵士雙目,即使進攻,時辰也可略推。因此李校尉之計也無不可,且兵法雲:圍城必闕……”疏勒守捉使趙崇砒的話還沒說完,便被賀婁餘潤怪腔怪調的漢話打斷:“三日血戰,我軍固然受損,但吐蕃人折損更甚,眼下我軍佔優,頃刻即可破城,還談什麼勸降?不如激勵三軍,一舉拿下城垣,想殺就殺,想放就放,說什麼鳥兵法!”“對!”“就是!”一干番將隨聲附和,漢將裡頻頻點頭者也大有人在。
“大帥!”看到大多數人支援自己,賀婁餘潤愈發神采飛揚,決計趁熱打鐵,立個大功,將那個乳臭未乾的李天郎比下去,才打幾仗啊就如此張狂,嘿!運氣好而已!“末將請精兵500,天黑前就給你拿下連雲堡!”
李天郎不僅意識到自己的勢單力孤,也明白自己一時衝動,犯了下屬最不該犯的錯誤,弄不好扣你一頂居功自傲的帽子,開罪眾人不說,指不定死了都不知怎麼回事。於是他不再說話,低頭默默退下。
“李校尉愛兵如子,怪不得屬下健兒作戰非凡,”看了半天戲的高仙芝終於發言了,“嘿嘿,眼光獨到,思維周全,兵法也有一套,前途無量啊!”李天郎聽得這番誇獎,脊樑骨頓時發涼,高仙芝什麼意思?感受到周圍眾人逼視的目光,李天郎隱隱覺得不妙,只得吶吶道:“大帥過獎,卑職孟浪了……”
“嘿!”一絲詭異從高仙芝臉上劃過,他沒等李天郎表現自己的惶恐,“我大唐王師奉天子詔討伐吐蕃,可算以威儀斃其不義……好,君子以仁為先,傳令!暫停進攻!”眾將皆行禮“遵命!”但神色無不憤憤不已。
“劉單,擬勸降書!岑參,趙崇砒你倆進城和吐蕃人面議!”高仙芝的決定沒有人敢提出異議,他森然環顧左右,停頓須臾,突然又和顏悅色,溫言對額頭泌汗的李天郎說:“李校尉征戰勞累,且受傷在身,先下去休息吧!你的功勞,本帥戰後自然厚賞!”
“謝大帥!”李天郎真的覺得筋疲力盡,他趕緊謝過,頭也不回地匆匆走下寨牆。
高仙芝嘴角帶笑,盯著李天郎幾乎踉蹌的身影,“你們幾個附耳過來,本帥有密令!”他衝席元慶、賀婁餘潤等主戰將領招招手,“你們這幫拳頭癢的狗崽子聽好了……”
“大人,斷不可投降!”穹波一時忘了禮節,沒有行禮便衝到瑪降仲巴傑桌前,幾乎碰翻了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