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倨傲。
“這個高尚,有時確實自以為是!”田承嗣說道,“這小子目空一切,為求功名甚至可以對他老母不聞不問,任由其四處乞食!唉!兄弟不要見怪!自從離開長安,他就脾氣大變!唉,也不知道怎麼會這樣!他如此質問你,可能是憂心安大人的安危吧,現在楊國忠一干人與大人針鋒相對,勢同水火,天天在皇上面前說大人有反叛之心,想把大人弄成第二個王忠嗣,形勢委實艱險……安大人若有什麼不測,我等一干親信,掉了腦袋都說不定!還談什麼仕途!什麼建功立業!”
“楊國忠和安大人勢同水火?不是吧?”李天郎訝然道,“方才我還看見楊國忠和安大人攜手共入朝堂,互以兄弟相稱,親熱得很呀!”
“所以高尚說天威難測,朝野詭異……不說這個了,朝廷的事,與我等武將何干!只是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安大人受一幫宵小陷害!”
李天郎突然想起在朝堂龍尾道上,安祿山南北睥睨,久久不去,懷戀氣吞之野心,昭然若揭,全然一方梟雄,不似忠心護國之人。但聽田承嗣如此說來,又不好妄加說項,只有抱拳道:“師兄不必多言,小弟心下明白!小弟祝師兄早日飛黃騰達,得償所願!”
“彼此!彼此!你大師兄郭子儀天寶元年即中武舉,後做左衛長史,因屢立戰功,平步青雲。如今已經官拜天德軍使兼九原太守。可是風光得很那!師尊再三嚴令,不得洩露其名諱,讓方家弟子,名不見經傳!呵呵,不知道最後我們師兄弟三人,誰能成為師尊他老人家最得意的衣缽傳人!”
“師兄言重了!兩位師兄都是人傑,小弟……”正說間,迴廊那頭出現了安祿山龐大的身影,兩人都住了口。
“師兄且去!後會有期!”
“明日我就要隨安大人返回涿州,沒想到我兄弟二人僅此匆匆一面,居然連杯水酒都沒共飲一杯!實為憾事!”田承嗣嘆口氣,握住李天郎手搖了兩搖,“此去天各一方,不知何時才能相見!唉!” 師兄弟默默拱手道別。
李天郎閃在一邊,讓安祿山一干人趾高氣揚地從身邊走過。那叫高尚的人在安祿山耳邊低語幾句,那肥壯的腦袋轉向李天郎方向轉了轉,漫不經心地停留片刻,又自顧走了開去。跟在他後面的田承嗣走了一陣,又回頭衝目送的李天郎揮揮手,兩人不約而同地在心裡道聲:兄弟珍重!
“宣李天郎進殿!”長長的吆喝聲,有領路的小太監匆匆過來。李天郎整整衣襟,一步步走向大殿,大門邊幾個太監交頭接耳,不時拿眼睛瞟將過來,隱隱聽得“此人是誰?”“皇上怎會親自召見此等小吏?”“奇怪!奇怪!”
一邁進殿門,李天郎便利落地跪下,行朝臣之禮,甚至沒有來得及看清楚高坐龍椅的皇帝長什麼摸樣。“臣安西果毅李天郎參見吾皇萬歲萬萬歲!”
很久沒有聲音,李天郎心中一緊,汗水瞬間沁透腋下,他不敢抬頭,只有保持伏地叩拜的姿勢一動不動。
李隆基已經分別召見了高仙芝、安祿山等重臣和幾個外國使節,李天郎是他今天在延英殿召見的最後一個人,也是官職最小的一個,但卻是他最想見的一個。七年前,他駕巡弘文館,只遠遠望過李天郎一次,還是同行的李林甫指點出來的,所以如今對李天郎的摸樣,李隆基早就忘了個一乾二淨。不過他實在很想見見這個特殊的皇親,這個玄武門建成之後……有好奇,也有難言的惻隱,更有揮之不去的惆悵……對李天郎,他曾轉過很多念頭,殺之?釋之?囚之?不一而足,當初一念之慈放了這個忤逆之後,讓他去安西自生自滅,以為再也見不到了,沒想到他如此命韌,如今能活生生跪在自己面前。
朕是天子!一手創下開元盛世的唐明皇,而你,李天郎,卻還是個充軍的戍人。老天翻雲覆雨,就是這麼戲弄人間的,即使你的先祖登得大極,恐怕你也未見得會得到上天青睞!皇室宮闈的血雨腥風,勾心鬥角,輕易就可以將你化為齏粉……武德九年的玄武門,既不是開始,更不是結束,什麼時候又會開始,什麼時候才會結束?冪冪之中,自有天意。朕的玄武門,是東都洛陽宮城玄武門,兩個玄武門成就的都是不可一世的帝王!而你,李天郎,你這個忤逆之後,建成僅存的後裔,仍舊遊離在宮闈之外的皇室嫡傳,還有飛翔於玄武門的心嗎?還能讓你有飛翔的翅膀嗎?
凝神注視看著跪拜不動的李天郎,李隆基竟然一時神滯,半天沒有做聲。高力士斜眼看見,輕輕喚道:“皇上,皇上。”
李隆基吐出一口氣,雙手一攏,終於開口說道:“平身!”
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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