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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頭處最亮,是黑暗中最好的目標,因而有火花飛濺。而這位漢人射中的是火把的後柄,那裡在黑暗中看不見,又是在下落中,只能依靠感覺和對火把落勢的判斷。而這後三箭我倆雖皆命中,但漢人後發而先至,要是在戰場上,他已經先射中我。我比他先死,也是他贏!”阿史摩烏古斯閃也沒閃,面貌因為臉部痛苦的抽搐而更顯猙獰難看。“這次沒有平局,實打實的是我輸了!”說罷也不理會眾人,轉向面對趙陵,恭恭敬敬地行了個禮:“阿史摩烏古斯以前吹牛,所以輸了,你是真正的草原射鵰者!”
“不敢當!你也是響噹噹的好漢!你的硬弓,只有你才能拉開,我不行!佩服!佩服!”趙陵還禮,“大總管地彩頭。好漢受之無愧!”這倒不是趙陵謙虛,而是衷心的欽佩。李天郎心裡由衷地欣慰:自從擔任西涼團校尉以來,趙陵確實老練沉穩多了,懂得為人處世了。再也不是過去那個毛毛糙糙的莽撞小子了,看來將西涼團地老弟兄們交給他,是大可以放心矣。
阿史摩烏古斯苦笑一聲,說道:“輸了就是輸了,還撐什麼好漢!”說話間“啪”地一聲,將那硬弓扔在地下,猛踹兩腳,“我今後哪有臉用弓箭!連這手,也是沒用了!”寒光一閃,阿史摩烏古斯抽出一把解腕尖刀,就欲剁下自己手來。突然間肘部一麻,使不出力道,尖刀噹啷一聲落在地下。阿史摩烏古斯回頭一看,李天郎微笑著扶住他的雙手,說道:“大總管還沒發話,你卻怎的要用力!再說了,漢人有句名言:大丈夫能屈能伸,如若一次輸贏便要砍手剁腳,那我等豈不都成了肢體殘缺之人?真的草原勇士,雖死不言放棄,輕易鄙棄如生命般的弓箭,非英雄所為,是為氣短也!”不待阿史摩烏古斯回答,李天郎又對阿史那龍支稽首道:“阿史那都尉可否賣個面子,替在下留下這雙挽弓攬箭的手?”阿史摩烏古斯滿臉驚駭地看看李天郎,又反覆察看自己的肘部,還不由自主摸了又摸,手指不停活動,顯然沒鬧明白是怎麼回事。
“面子?”阿史摩烏古斯聽見自己主人風一般冷的聲音,“多大的面子?”他頹然低下頭,將暗淡地目光跌落在地上閃光的尖刀上。胡人們竅竅私語,好幾個想為阿史摩烏古斯求情的頭目見阿史那龍支動了真怒,面面相覷一番,盡皆將話嚥了回去。諸人自然將希望寄託在了李天郎身上,而這無疑又大大激怒了傲氣被一挫再挫的阿史那龍支,反而堅定了他地殺機。
阿史摩烏古斯只不過是個葛邏祿拓羯,儘管取了突厥人的名字,但在阿史那龍支這些突厥貴族眼裡,他依舊是個奴隸,和戰馬、牛羊沒什麼區別。今晚全場盡失地阿史那龍支本就憋著一肚子氣,見到意氣飛揚的李天郎出言為個奴才求情,又要奪人風頭,損他顏面,怎麼也忍不住心頭的怒火,他早就忘記了阿史摩烏古斯為他阿史那家族的浴血奮戰,忘記了他的赫赫戰功,只覺得不能再讓李天郎蠱惑人心,威脅到他作為突厥人頭領的權威,為了挽回這一切,即使犧牲這個難得的神箭手拓羯也在所不惜!於是冷冷地一哼:“李校尉今晚的面子真夠大的,也不知道用不用得完?處置奴才,可是我們突厥人的規矩!從來不要你們漢人插手!阿史摩烏古斯!還不自己動手!”按照突厥人的風俗,主人對奴隸有著絕對的生殺大權,番兵營雖也屬武威軍建制,但與漢軍畢竟大不相同,高仙芝並不強求大唐軍紀貫徹其間,因此,胡營中大多遵循族內舊制。
趙陵重重地吐出一口氣,突然飛起一腳將尖刀踢出去老遠,彎腰拾起地下的硬弓高舉叫道:“能拉開這張硬弓的世間有幾人?就算我趙陵本人也未見得拉得動!這般好漢自殘,這般良弓自廢,與天理不公,與軍紀不容!今晚競技,不過是娛樂湊興,輸贏同兒戲。趙陵與這烏古斯好漢惺惺相惜,不打不成交,我若拿了板指卻害了一位好漢,豈不是讓軍中弟兄恥笑!”說罷單膝跪地,“望大總管開恩!望阿史那都尉網開一面!”漢軍座中隨之轟然跪倒一片,齊聲道:“大人開恩!”
賀婁餘潤乾咳一聲,“這個嘛……”望望四周,卻無人應聲。此事不僅牽扯到胡漢關係,也涉及軍中權力爭鬥,誰會輕易進言?連一向魯莽的野利飛獠也不知什麼時候溜到一邊,以免惹禍上聲。
“大總管難道要破了草原的先例麼!”阿史那龍支尖聲叫道。
“這個……”賀婁餘潤惱怒地看看李天郎,都是你挑起來的事!
“草原的規矩就是草原的規矩,誰也破不得!”李天郎的話讓所有人都吃了一驚,他衝大驚失色的部屬一擺手,“不如這樣,既然阿史那都尉說按草原的規矩,我等便按草原的規矩辦,”李天郎正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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