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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日之情,就憑奴家冒雪在此恭候多時之心,也難拒絕罷?”
看見李天郎終於點頭,提提韁繩,又突然停下,對馬搏道:“你帶眾兄弟先且回營,明日點卯之前,我必趕回。”看見馬搏猶豫擔憂的神色,李天郎一笑,“一箇舊日老友,當應無礙,再說這裡到底是我疏勒軍鎮!回去吧!”馬搏知道多說也沒用,拱手領命,帶人緩緩退去,只有阿史摩烏古斯動也不動。馬搏路過他身側,低聲對阿史摩烏古斯囑咐幾句,阿史摩烏古斯點頭,上前立於李天郎身後,李天郎輕笑一聲,知道沒有他親口下令,這個忠狗樣的葛邏祿人不會離開他半步。
看見李天郎應允,雪玉兒嫣然一笑,不失當年嫵媚,攪得李天郎眼神一蕩。阿史摩烏古斯忍不住咕噥了一聲,這句突厥語李天郎聽得明白,意思是“狼一樣的娘們”。
馬車的簾子合上了,啞巴車伕一抖韁繩,先行領路,李天郎和阿史摩烏古斯漫步跟隨。
沒想到舊日混跡其間的疏勒女肆“蓮香樓”還是那個樣子,要說變化,就是老闆娘變成了雪玉兒。“平日裡找些銀錢,本想當做嫁妝,可轉念想婚嫁也沒什麼意思,不如盡拿出來買下了這蓮香樓罷!”雪玉兒在車伕攙扶下下了車,門口的奴才看見她謙恭地行禮,“將兩位爺的牲口好好伺候了!”有人應諾,過來牽走了阿里,“風雷”“電策”呲著牙,“押送著”兩個下人去了馬廄,就此沒有人可以靠近這兩匹馬。
儘管寒冬飛雪,天色漸晚,蓮香樓卻依舊車水馬龍,熱鬧非凡。來自天南海北的諸色人等在這裡逍遙享樂,一擲千金,在女人們的尖叫和嬌呼中一洗漫漫商途的苦累,暫時解脫世俗的煩惱。走過迴廊,不時有衣冠不整的胡漢人等被坦胸露懷的胡姬們簇擁著踉蹌而行,噴出滿嘴酒氣。
雪玉兒一路和常客們打著招呼,若即若離地擺脫一個個醉鬼的糾纏,帶著李天郎和阿史摩烏古斯徑直往後堂去。李天郎心中一動:那裡曾是自己和雪玉兒消魂纏綿的地方……不,他稍微頓了頓腳步,雪玉兒立即感覺到了,回過身來意味深長地衝李天郎展顏一笑:“記得你第一次進到這裡的情景嗎?那時侯……你還會臉紅……”而如今,同樣是這地方,卻讓李天郎感到格格不如,非常地不自在,為什麼,是因為阿米麗雅?……
和方才在大廳裡大不一樣的雪玉兒興沖沖地扯著李天郎進了後堂,相信她也觸景生情,生出了萬千思緒。看著神采奕奕的雪玉兒,李天郎腦子裡幻化出阿米麗雅的影子,怎麼斂神也揮之不去,他開始後悔答應來這裡。
後堂重新修繕過,比過去更清靜,也多了厚重的脂粉氣,青春逝去的女人惟靠飲鳩止渴的鉛華才能保住幾絲昔日的美好回憶,自然少不了越來越多的脂粉……
粉紅色輕紗裝點的廳堂,在明亮的燈火中發酵著誘惑和曖昧。暖洋洋的火盆和熱爐將大廳裡烘得春意盎然。李天郎任由雪玉兒脫下自己的靴子,取下自己的頭盔,讓她用溫熱的毛巾給自己擦臉洗手,兩人默默地相互接近著,尋找著,甦醒著……當雪玉兒的手伸向緊束鎧甲的腰帶時,一直閉著眼睛的李天郎猛然捏住了她的手,“不!”勁不小,此舉明白無誤地告訴了雪玉兒。
“恩,甲冑不解麼?”雪玉兒的聲音沒有多大起伏,但是眼角卻分明溼潤了,“大人別誤會,奴家只不過想讓大人舒服點……”手漸漸鬆了,但堅定地將雪玉兒的手輕輕扒開,“將軍金甲夜不脫……到底是雅羅珊啊……而我,卻不是以前的雪玉兒了……”眼淚終於不爭氣地落了下來,劃過抽動的嘴角,但很快被擦去了,“也好,奴家隨將軍的意吧!還喜歡三勒漿麼?有人遠道送來一罈三勒漿,讓奴家陪將軍喝上幾杯吧,敘舊無酒,豈不少了意境!”雪玉兒聲音高亢起來,恢復了她女肆主人的神采,“再叫幾位奴家親自調教的小女子來,且歌且舞,湊個興吧!”
不待李天郎答應,雪玉兒輕擊玉掌,輕紗後腳步細碎,飄來幾個美貌胡姬,後面的手中都拿著樂器,前面幾個長襟飛舞,顯是舞者。領頭的紅衣胡姬腰身非常修長,她先衝李天郎盈盈一拜,揚臂高舉,手腕一彎,小指一翹,樂聲頓起。疏勒之樂,乃唐十部樂之一,聞名遐邇,太常寺中樂師,疏勒人不在少數,還曾出過諸如裴神符這樣著名的樂人,其名作《勝蠻奴》、《火鳳》、《傾杯曲》風行一時。
“李郎,多年未見,奴家敬你一杯。”三勒漿的香氣總是那麼誘人,李天郎有些迴避雪玉兒目光炯炯的的眼睛,餘光掃過門口,透過巴掌寬的門縫隙,忠實的阿史摩烏古斯就盤膝坐在走廊下,面前放著一小壇火和幾個煮熟的羊頭,他絕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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