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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忙令劉單擬了報捷的摺子,遣中使判官王廷芳飛馬報送長安。他居然沒有想到先行通報安西節度使夫蒙靈察,憑高仙芝的聰明和心計,他會因偶然疏忽而忘記這麼重要的事?鬼才相信!嘿嘿!也算他識相,送來的珠寶可稱珍品,還說有福同享,不就是叫我這個監軍給他多說好話麼?倒知道求人了!那個滿嘴粗口的雜胡夫蒙靈察本就不是什麼好鳥,他絕對已經知道高仙芝越級上奏的事了,加上他身邊歷來和高仙芝不和的副都護程千里、大將軍畢思琛等人一攛掇,回龜茲肯定要給高仙芝好看,這不,連迎接的人影都沒有一個,還傳令所有軍將皆赴軍府聽令。嘿嘿,兩個番子要幹仗了,幹起來也好,某家可是坐收漁利啊!
號角聲聲,旌旗翻動。
各營各隊分由大小統領帶隊,自回原先軍營駐紮。
數十名武威軍高階文武官員乘馬進入龜茲城,準備往都護府講武大廳覆命。無人迎接的待遇使不少人滿腔怒火,一向沉穩的李嗣業都忍不住口出怨言。李天郎先看看領頭的高仙芝,這位少年老成的副節度使依舊不露聲色,與往日無異,對人群中此起彼伏的埋怨聲充耳不聞。旁邊的封常清一直若有所思地咬著嘴唇,不停地捋著他不多的鬍子,顯得憂心忡忡。情形不妙啊,到底那裡出了毛病?
“孃的,再怎樣也不該連杯酒都不備啊!老子在外面風餐露宿,過著刀尖上舔血的日子,提著腦袋為朝廷拼命,好不容易打個勝仗,孃的……”李天郎的耳朵裡倒灌滿了席元慶的大嗓門,“我呸他孃的老匹夫……”
“節度使大人有令,傳西征諸將進廳覆命!”說話間,一干人已經來到軍府門前,一群裝束齊整的文官武將列隊相迎。“孃的,好歹有活人出面了,” 席元慶嘴裡依舊牢騷不絕,“幾月不見,個個吃得白胖了!倒會享福!”門前相迎的都是夫蒙靈察的親信,包括副都護程千里,任押衙的大將軍畢思琛,行官王滔、康懷順、陳奉忠等。
“諸位大人辛苦,” 程千里不鹹不淡地對諸人說,“節度使大人正在恭候各位呢!”說罷意味深長地描了高仙芝一眼,眼中頗有幸災樂禍之色。李嗣業瞧在眼裡,不由火起,剛要張嘴詰問,被封常清止住,只得悶頭下馬。
“有勞程大人出門遠迎,仙芝先謝過!”高仙芝也淡淡地拱拱手,將韁繩扔給過來的牙兵,“請大人引路,不可讓節度使久等。”
程千里乾笑一聲,做了個請的手勢,所有人都陸續列隊跟隨。
“你個吃狗腸子的高麗奴才,狗屎吃蒙了心的雜種!”不等諸人全都進大廳,夫蒙靈察的怒吼聲便震痛了每個人的耳膜,“不識抬舉的高麗奴!忘恩負義的狗東西!我問你,于闐使誰與汝奏得?”
“中丞。”高仙芝朗聲回答,聲音沒有一絲慌張,依舊對夫蒙靈察恭敬有加,禮數得當,不卑不亢。
“焉耆鎮守使誰邊得?” 夫蒙靈察的聲音更大了。
“中丞。”高仙芝的回答依舊言簡意賅,神情更加恭敬。
“安西都知兵馬使誰邊得?” 夫蒙靈察幾乎是狂吼起來。
“還是中丞。” 高仙芝愈發畢恭畢敬。此時李天郎眼中的高仙芝,就象一棵巋然不動的大樹,在夫蒙靈察狂風暴雨般的呵斥中從容挺立,閒散而優雅。倒是一干本就窩火的武威軍將校,見一進門便是劈頭蓋臉的訓斥,不由對高仙芝的忍讓大感憤懣,覺得太過不公,但又不敢在這個時候出言頂撞權傾安西的節度使夫蒙靈察,只有轉首對嘴角含笑的程千里怒目而視。誰都知道他是高仙芝的死對頭,肯定是他在夫蒙靈察面前挑撥離間,傾盡讒言,搞得夫蒙靈察對得勝回來的高仙芝雷霆大怒。
見高仙芝低頭應答,沒有絲毫的反抗之意,抖盡威風的夫蒙靈察“哼”了一聲,火氣稍微平息了一些,“此既皆我所奏,虧得你還記得!如今倒是越發不長進起來,居然不待我處分懸奏捷書!據高麗奴此罪,合當斬,但緣新立大功,不欲處置,你好自為之!”
“謝大人!”高仙芝行禮退讓一邊,神色自若。
將高仙芝罵得狗血淋頭的夫蒙靈察咕咕地喝了口熱茶,翻著眼睛掃了座下一干部屬,冷笑著說:“打了勝仗就了不得了?眼裡就目中無人了?哼,什麼時候都得有規矩!”武威軍諸人一片喘氣之聲,人人臉上皆有不忿之色,性情暴躁的席元慶、賀婁餘潤之流氣得肋骨咯吧著響。可夫蒙靈察仍舊不依不饒:“高仙芝,你的捷書寫得好啊!誰寫的啊?”
“營中書記劉單,”高仙芝答道,“大人,懸奏捷書為卑職之過……”
聽得報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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