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第3/3 頁)
,驟然間覺得好生無趣。
不用問,他也知道曲陵南會說什麼,她那顆榆木腦袋定然認為,他打她罵她,也不過是為了自己高興。
可他郝平溪生來自視甚高,少年得志時曾傲視天地,殺人不少,手段不可不謂之毒辣,然此一生縱使鮮花怒馬,驕橫肆意,縱使落魄顛簸,心灰意冷,他又何嘗為動手打罵欺凌一個稚齡女孩兒而高興過?
他怎能流落到如此可悲的境地?
難道那一場變故,失卻的不僅是修為前程,他連道心均一併淪喪,所作所為,又與往日不屑與之為伍的雞鳴狗盜之流何異?
郝平溪驟然間,有冷汗順著脊樑骨蜿蜒而下。自入修真一門,他已多少年未嘗如此醍醐灌頂?
修為修為,修煉的最終,不就是為人?若連人都與畜生鳥雀無辨,那還修什麼?
郝平溪突然之間覺著自己這一巴掌打不下去,確切地說,他忽而捫心自問,莫非我真如這小丫頭所說,靠著捆她打她,靠著折騰一個全無靈力的稚齡孩童方能獲取怪異扭曲的歡愉?
不是這樣的。郝平溪對自己搖頭,我不能這樣。
☆、第 9 章
曲陵南覺著這個名為郝平溪的男人莫名其妙,她都已做好捱揍的準備,渾身肌肉繃緊,心裡默默暗記來日得再還這男人多一巴掌,可事到臨頭,他忽而又不打了。
不僅如此,他臉上神情似怒非怒,似喜還悲,目光閃爍,鬼鬼祟祟,曲陵南腦中警鈴大作,戒備地盯著他,儘管渾身上下被捆得像個粽子,可她尚有一口利牙,必要時撲上去撕下他一塊肉,斷不叫自己吃虧便是。
郝平溪手一鬆,丟下曲陵南,仰頭望天,良久,忽而自喉嚨口傳來一聲長嘯,嘯聲刺耳之極,卻無拘無束,無所畏懼。曲陵南分明能自郝平溪的嘯聲中感到某種暢快,猶若彼時天地間人聲俱絕,萬籟俱寂,可他一人一杖,獨存於世,卻仍有獨尊自己的灑脫。
這樣郝平溪,雖說還瘸腿破相,可看著看著,也不是那麼不順眼了。
曲陵南撇撇嘴,她把視線自郝平溪身上挪開,肚子還是餓的,郝平溪就算一時半會不那麼難看,可還是個不給她飯吃的混蛋。
郝平溪即回才剛打坐之地盤腿坐下,欲閉目修煉。曲陵南不懂的是,適才一番輪轉,郝平溪已放下心中執念,隱約有所頓悟,渾身正是靈力遊走,加以引導便容易有所突破的好時機。她只知道,郝平溪一盤腿就意味著他又雷打不動要變泥塑了,這樣,她今夜還得餓肚子。
曲陵南微微嘆了口氣。
她翻了個身,抬頭數星星玩,忽而手上一送,捆著她手腳的繩索嗖的一下飛回郝平溪的寬袖內。
曲陵南一骨碌爬起來,動作太急,忘記手腳麻痺過久不靈活,砰的一聲又栽倒在地。
“不至於餓到狗啃泥吧?”郝平溪譏笑道。
曲陵南這幾日對他的冷嘲熱諷早已習慣,這時聽了也不以為意。她笨拙地爬起來,拍拍身上的土,揉揉手腕腳腕,正要大踏步往防禦陣外走。
“幹嘛去?”郝平溪的聲音立即冷了下來。
“找東西吃。”曲陵南奇怪地回頭瞥了他一眼,“你會那種變出吃食的法術嗎?”
郝平溪皺眉道:“憑空而來之物多為障眼法,豈是我輩中人……”
“哦,”曲陵南對他不會這個也不意外,她頗有些遺憾地道,“鎮子上變戲法的就會。”
郝平溪臉色一沉,道:“變戲法的都是雕蟲小技,不足掛齒,他們也就能騙騙無知婦孺罷了,怎配與修士相提並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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