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第3/4 頁)
的光。
像有什麼要破殼而出一般。
有什麼會破殼而出?小姑娘讓這一念頭嚇了一跳,她趕忙回想自己最近可曾吞下什麼不該吞的東西,又覺著這氣息自下山始便蟄伏丹田,古怪的緊,若是真是吞入妖物盤踞內海,那這玩意在自己肚子裡可呆得夠久了。
然那時候,她忙著安葬孃親,下山殺爹,哪有機會去吞下不該吞的東西而不自知?
曲陵南覺著這事不能小覷,不管這團東西是什麼,總歸是著落在自己身上,腸穿肚爛之類的滋味她可不想嘗。小姑娘以神識強行想撬開那層外殼般的迷霧,可沒成想,那東西真如霧氣一般,缺口剛剛撥開一點,立即又被周遭的白霧彌合上。
只這會功夫,她便累得腦瓜子發疼,先頭靈力又耗費殆盡,小姑娘終於支撐不住,歪在蒲團上。
就在她閉目喘息之間,卻分明感到那團迷霧逐漸擴散,幾欲將神識籠罩住,她宛若置身無邊雲海,目之所及皆是白霧蒼茫。然迷霧深處,卻有耀眼光線明滅不定,彷彿前頭有無窮寶藏,誘人前往一探究竟。小姑娘禁不住心忖,若往前一步,可能見著那內裡的東西是什麼?她一念之間,忽而發覺自己真個超前走了一步。
這一步,是實實在在的一步。
可她分明是以神識內視,神識不具形體,不諳具象,這一步,到底是怎麼踏出的?
曲陵南驚詫地低頭,見著自己穿著破破爛爛布鞋的一雙腳,她師傅有穿舊的道袍相贈,可並無穿舊的鞋履相送,這雙鞋,還是她下山之時於河魏城內自己添置,買的是男孩樣式,買完鞋她轉頭跟人討了一碗水,就在那裡,她平生頭回知曉,自己的親爹有個綽號叫傅半城。
如今憶起也不過數月前,卻恍若隔世,這雙鞋陪她一路歷險廝殺,可如今怎的竟也跟她入了內海?
沿著鞋往上,潔白的道袍,這衣裳怪得緊,不破不爛,不髒不溼,再往上,是她一雙手,小姑娘摸摸胳膊,確定自己全須全尾都進了內海之中。
可若自己鑽入了自己的身體,那到底哪個才算她實有的身體?哪個才算實有的她?
是現在摸得著這個,還是外頭的那個?
小姑娘頓覺腦子迷糊,她皺眉想了想,還是想不明白。眼前的迷霧似乎越發濃稠,且漸具質感,憋得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即是分辨不清,那便不分辨好了。
小姑娘驟然睜開眼,強行踏出一步,她深吸一口氣,不耐煩地用手揮開周圍的迷霧,虛實相疊,無有相容又如何,誰曉得鴻蒙未闢,天地未分之原初,不就是這等混沌?
天地尚如此,人又何須執念於形我?我在我之體內,我仍是我,我於我之體外,我也仍是曲陵南。
她仗著這一匪氣十足的念頭,卻不知已不知不覺間有所參悟,對這個無知的小姑娘而言,旁的修士可遇不可求的參悟領會,於她也不過豁然間的心胸開朗,呼吸順暢而已。她稍一動,即見眼前迷霧像退潮河水一般逐漸退散,眼前一片開闊大地,無邊無際,小姑娘面色堅毅,大踏步上前,識海深處,一團橢圓形金光靜靜臥著,那光璀璨卻不刺眼,炙熱卻不灼人,宛若在此間躺了千萬年,與她呼吸相依,休慼與共。
曲陵南情不自禁地伸出手,雪白細小的手掌貼著那團光,隨即深深陷了進去,頓時那團光化作片片光點,四下散開,又通通湧入她身體,融入血脈,化於無形,小姑娘低頭,只見自己全身發亮,皮肉宛若透明一般,渾身上下就如被溫水包裹,暖洋洋地動也不想動,就在此時,內海中風起雲湧,以目之可見的速度鑽出春草,綻開夏花,瞬間又秋色瑟瑟,隨即大雪隆冬。
枯榮一瞬,四季一息。
驟然間,小姑娘腦子裡忽而湧起這麼個念頭,何為成仙?
是見四季枯榮於俯仰之間而不動聲色麼?是握天地裂變於一念之間而不為所動麼?
那也太過無趣了。
她抬起頭,仰天長嘯,嘯聲之中內海山崩地裂,一股巨大的力量將她托起又狠狠甩出去,曲陵南只覺眼前一黑,額頭不知磕到什麼硬物,傳來砰的一聲悶響,曲陵南疼得一下睜開眼。
她已自內海出來,額頭磕到一邊的石筍上。
曲陵南動了動身子,發覺渾身有說不出的輕盈,之前喪失的靈力又充盈於經脈當中,甚至比以往更充沛,手指一轉,心隨意動,一簇純淨的火苗躍然指尖。
之前怎麼練也練不好的“駁火術”,此時卻能輕易做到。
只是這火與尋常的火不同,火芯有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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