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第3/4 頁)
他目光溫柔如水,宛若已然與自己相識千年,老友重逢,未寒暄先敬茶,天經地義。
曲陵南伸出手,慢慢握上那個茶杯,少年卻似乎捨不得放開手,任她與之雙手相觸,目光纏綿而深邃,啟唇說話,聲調動聽委婉:“仙子,喝了這杯茶,阿荇為你吹笛唱曲兒可好?”
他說得專注認真,彷彿天生就該為曲陵南一人做這些事一般。曲陵南微微皺眉,抽空瞅了眼杜如風那邊,見他亦是盯著那女的一眨不眨,想來也有同等怪異之感湧上他的心頭。曲陵南再瞧眼前的少年,皮相雖說可堪入目,然與孚琛相比,那是天差地別,瓊華派中,便是裴明一流也勝過他許多。可這嚴荇卻自有風清難描難繪,令其相貌反倒成了其次,曲陵南見他兩片薄唇一張一合,也沒留神聽他廢話什麼,只覺得在看不見的某處似乎有一根木棒在慢慢攪動,將一屋空氣攪得暗香沉澱,粘稠遲緩。
她放開神識,佈滿整個房間,天心功法的妙用此刻便盡顯,彷彿身上經脈,面板毛孔,每個都延伸開外,這房間一絲一毫的氣流暗湧皆能瞬間感知。無藥物,無陣法,無符咒,可能藏匿的風險被一一排除,就連眼前這一男一女,其修為亦不過練氣期中階。想必這二人在進門第一瞬間,杜如風便以神識窺測過,確定沒問題方才令其進入。
然而那空氣愈來愈凝固卻是千真萬確的事,連帶著,它不動聲色令房內之人亦慢慢降低五感卻渾然不覺。靈茶氤氳,香氣縈人,外頭的喧囂似乎漸漸遠去,這個房間像隨波逐流的小舟,于波濤暗湧中,被越推越遠。
曲陵南微微閉目,嚴荇溫柔地將茶杯湊近她的嘴,似乎想喂她喝茶,就在茶杯觸及她唇邊的一瞬間,曲陵南驟然睜開眼睛,一雙眼眸清亮銳利,反手一把按住嚴荇的手,微微一笑道:“找到了。”
嚴荇一驚,手一顫,茶杯裡的水就要傾倒出來,曲陵南一把托住他的茶杯,湊近笑嘻嘻地問:“你好像很喜歡讓人喝茶。”
“仙子說什麼?”嚴荇強笑道。
“這麼喜歡喝,你該自己喝個夠!”曲陵南右手一捏他下頜,左手迅速將一整杯靈茶灌入他喉嚨,靈力一拍,立即將茶水灌入他肚子裡。
嚴荇臉色大變,摳著喉嚨想吐出茶水,曲陵南轉手將之提溜個個,揪住其背心,朝左上角虛空處用力一扔,只聽嘭的一聲巨響,那嚴荇整個人像撞上一堵看不見的透明牆一般,又被反彈回去,狠狠摔到桌子上,嘩啦啦撞翻了桌椅陳設,整個人頓時給撞得昏死過去。
嚴藻臉色大變,手一揮便想擲出飛行符遁逃,哪知那符籙尚且捏在兩隻手指間,手卻被人攥緊,她驚呼一聲,只見杜如風笑容不變,手卻像鐵鉗一般緊緊困住她,隨即那被他抓緊的手越來越冷,竟從手腕處生出節節薄冰,那冰塊越結越厚,瞬間爬滿整個手掌,怎麼也動彈不得了。
“嚴姑娘,送茶送了一半就想走,可不像怡情館的待客之道吧。”杜如風伸手一揮,頓時給這間房間下了禁制,笑道,“一壺茶就想拿下清微門瓊華派兩個內門弟子,你們也太將天下正道修士視為無物了。”
嚴藻臉色蒼白,瑟瑟發抖道:“我,我等只是想讓二位於房中歇息而已,並非歹意……”
曲陵南卻懶得聽她瞎扯,手一揮,一個三昧真火的火球撲向左上角,只聽撲哧一聲細響,那空氣竟然被燒開一個透明的窟窿,曲陵南瞧得好奇,又補上兩個火球,指揮著火球上下飛舞,那透明窟窿越少越多,不出片刻,就如寒冰融水一般,萎頓而逝,外頭稀薄的靈力又一次飄入屋內,遠處的喝酒行樂之聲,又漸漸清晰起來。
“怎麼回事呢?”曲陵南困惑問,“分明不是法陣。”
“若他們膽敢開啟法陣,只怕瞬間我們便知曉。怡情館如此託大,派兩名練氣期中階的花魁便敢來算計名門弟子,卻原來靠的是它。”
“是什麼?”曲陵南轉頭問。
杜如風道:“若我猜得不錯,此物應當是千年明圭,以此物砌起一道夾牆,無色無味,卻能緩緩抽吸室內靈力,只消我們飲下這杯安撫心神的靈茶,放鬆神識,不出一炷香功夫,就不是他二人對手了。”
他頓了頓道:“明圭與暗圭相生相剋,這二人有恃無恐,定然身上配有暗圭之物。”
曲陵南走到摔倒在地昏了過去嚴荇身邊看了看,又瞥了嚴藻一眼,嚴藻立即哀聲哭道:“二位饒命,我跟舍弟只是伺候客人的苦命人罷了,上頭吩咐將二位留在房中,我們不敢不從,卻絕無害二位性命的膽子,我敢對心魔發誓……”
“歇息?你又使明圭又使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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