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第2/3 頁)
與不捨所觸動,到了嘴邊的討伐,忽而化作一聲嘆息。
“隨便吧,”曲陵南避開他的視線道,“反正你以前怎麼想是你的事,我又不是你,左右不了你想法,沒啥好恨。”
“可是我恨,”孚琛抱緊她,啞聲道,“我恨左律濫殺無辜,害我父母兄長性命;我恨天道不公,舐犢之情,反哺之心,頃刻間皆能化為烏有,滿腔怨怒,仇人卻偏生太過厲害,報仇雪恨簡直痴心妄想;我恨了許多年,恨師門一視同仁,並不以我天靈根便另眼相待,我要什麼都得拼命努力,自己去爭;我還恨我師傅,明明曉得我身負血海深仇,卻偏偏只肯傳我不溫不火的瓊華功法,我習紫炎功,結金丹凝元嬰,全是靠一己之力,無人相助半分。我以為待有一日修為深不可測,與左律相併肩齊名,屆時與他決一生死,當能解這心頭之恨。可事到臨頭,我卻發現我仍然滿心恨意,我最恨的,竟然是我自己。”
曲陵南聽得惻然,搖頭道:“莫要說了。你說這些給我聽又有何用?”
“是啊,事已至此,多說無益,然若連你都不願聽我肺腑之言,我便要被對自己的滔天怒意吞噬殆盡。南兒,為何我要到今日才明白,老天待我不薄,它分明將你給過我……”
“別再說了!”曲陵南心中大慟,狠命一把推開他,於半空中輕飄飄打了個轉,懸立風中,髮鬢飄散,輕聲道:“孚琛,你看,我會自己飛。”
孚琛伸出手,痛苦地道:“不,讓我帶你……”
“用不著了,”曲陵南溫言道,“我已非昔日之我,你又何苦執著於過往?”
孚琛深深凝視著她,目光淒厲,語氣卻溫柔:“真個要離開我麼?”
“我從未回來。”
“好!”孚琛痛苦地閉上眼,又睜開,目光已是一派清明:“涇川曲陵南,當日落上古冰洞,我是否曾救過你性命?”
曲陵南一愣,隨即點頭道:“是。”
“師徒相伴數年,我雖算計了你,可是否曾真心照料過你,於你有過哪怕一絲半毫的師徒情誼?”
曲陵南認真想了想,點頭道:“有。”
“那麼,”孚琛輕輕一笑,笑得無奈卻又堅決,“我能否有資格求你一事?”
曲陵南道:“只要不傷及無辜,毀我道心,你可吩咐。”
“放心,我便是毀天滅地,亦捨不得再傷你分毫。”孚琛凝視著她,緩緩道,“當日我與太一聖君有約,若我修為臻至化神,則有資格與之決戰,如今我已有此實力,不日將與之相邀。陵南,無論勝負,我都求你事後來看一眼。”
曲陵南咬緊嘴唇,問:“為什麼?”
孚琛笑容加深,那笑中卻滿是苦澀:“此戰我並無把握,然我揹負此執念已日久年深,疲累不堪,是時候需做了斷。若我戰敗,我希望你來親手收我骸骨,滅我元神,省得我墮入魔道鬼修,累人累己;若我僥倖活下來……”
他頓了頓,帶著小心翼翼的期許,問:“若我僥倖活下來,能否重新與你相遇相識?這一次,我不是什麼文始真君,我只是一個叫溫孚琛的人……”
曲陵南臉上傳來涼意,她用手一抹,才發現自己不知不覺流下淚來。她以手背用力擦淚,惡狠狠地道:”想得美,你死活與我無關,我作甚要去看多你一眼?”
☆、第 119 章
一百一十九
“陵南……”
曲陵南猛然一甩手,運起五靈之力,頃刻間於半空中倒飛十餘丈遠,她遠遠看著孚琛,口氣斬釘截鐵,然而卻帶著她自己亦能感覺到的色厲內荏,這般說道:“涵虛真君今日已準我脫離瓊華!”
“我既已離瓊華,往昔種種,便已是過眼煙雲。”
“既然是過眼雲煙,我與你再無瓜葛,你愛與誰決戰,勝負幾許,又幹我何事?”
“既已不關我事,麻煩莫要提這些事後囑託,我不愛辦。”
“亦是,辦不了。”
她最後一句幾近耳語,也不知孚琛聽見沒有,只是滿腔傷感,無處著落,恨不得衝上去跟孚琛打上一架,可又分明曉得,縱使真打一架,那人也只會不還手,那打來又有何用?
這種狀況就如當日獲悉一腔柔情全餵了狗那般,憤怒之外,又有說不出的悲涼。
她無法可想,故而仍願一走了之。
於是她便真個轉身就走。她已經學會御風術,她懷裡還有上古神器清河靈鏡,縱使器靈傷了元氣,然用來做飛行器卻是天下無雙。
她早已不是當日那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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