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仰仗天威,鎮攝遐方,當年年進貢,三年一朝。萬望善保聖躬,以副四海臣民之望。”高宗下了船,柴進等八員皆辭大將軍登舟。放了號炮開洋,只見雲端裡隱隱兩條黃龍,張牙舞爪,迤邐先行,起一陣和風,下幾點微雨,所謂雨師灑道,風伯掃塵也。李俊等磬折立於海岸,望不見龍船,方乘馬而返。眾人齊道:“聖天子有萬靈呵護,只看兩條黃龍亦護聖駕而去,我等存心忠義,得此一番救駕,亦可少盡臣子之職矣。”正是:君臣同體鴻鈞轉,海嶽澄清宇宙寧。不知後面還有何事,且聽下回分解。
天特送高宗航海,作成李俊做好人。趙良嗣、王朝恩可稱李俊功臣。牡蠣灘救駕,李俊之幸,非高宗之幸也。古來有意思人,偏有好題目做。所謂茲乃天意,夫豈人謀。
第三十八回 武行者敘舊六和塔 宿太慰敕封暹羅
話說大宋高宗皇帝被阿黑麻追至牡蠣灘,署暹羅國事李俊救駕。元旦受過朝賀,初二日審勘叛臣,初三日啟駕。李俊選文武官八員,領兵二千,護送御駕還朝。海波不興,和風霽日,於路無話。進了普陀蓮花洋,到明州岸口,太監先去報知,明州官員盡來迎接。飛遞到臨安,滿朝文武都到明州,請聖上登岸。乘了玉輦,幹乘萬騎擁衛過了錢塘江,到臨安府。合京官僚百姓俱呼萬歲,御了皇極殿,群臣拜賀。改建炎四年為紹興元年,大赦天下,百官罩恩升賞。柴進等把兵船泊在明州定關,只喚四十名家丁,隨身行李,護駕過江。
次日宣柴進等進朝,命光祿寺賜宴,敕吏部照原冊論功封職。柴進等謝恩而出,俟候敕命。自然要擔閣幾日,且在西湖上昭慶寺安寓。柴進道:“我等前日從徵方臘,在此一月有餘。軍務倥傯,無有閒暇,臨安有許多景緻不曾遊玩得。今候敕命,空閒在此,正好各處遊覽。”昭慶寺僧人聞得是暹羅國使臣,那西廊下有幾房開骨董鋪的,正要買些暹羅密犀、伽南洋錦等物,相見了,盡是中華人物,叩問其故,柴進笑而不言。先齋戒沐浴,到天竺進香,都乘駿馬,隨二十家丁。到天竺禮了觀音大士,白雲房住持擺齋相待,厚謝香金。又寫疏喜舍,僧人趨承引路,從下天竺轉到靈隱飛來峰冷泉亭上。燕青道:“這景緻非凡,白樂天《冷泉亭賦》雲‘天下勝概,甲於餘杭;餘杭勝概,甲於靈隱’是也。”從寺背後上韜光庵,庵門首看見“樓觀滄海日,門對浙江潮”一聯,眾人望東南指點道:“此去暹羅國敢有萬里之遙了。”又到法相、龍井、虎跑隨喜,天晚了就宿僧房。身邊有的是銀子,隨處佈施,所以各處款待。僧道看銀子面上,曲盡趨奉殷勤。到吳山頂上,立馬觀看,前江後潮,山川秀麗。遙望萬松嶺上,龍樓鳳闕,縹緲參差,十分壯麗。俯瞰城中六街三市,繁華無比。蕭讓指道:“錢塘江外白茫茫的是海,虧這鱉子門一鎖,成了門戶,所以臨安建都,還可偏安。”樂和道:“我還有杞人之憂。看那西湖之水,錢塘門一帶幾與城平,倘一時用起兵來,湖中水滿引來灌城,恐怕不浸者三版。”李應道:“你這遠慮倒也不差。”柴進回頭向北道:“可惜錦繡江山,只剩得東南半壁,家鄉何處?祖宗墳墓,遠隔風煙。如今看起來,趙家的宗室比柴家的子孫也差不多了。對此茫茫,只多得今日一番嘆息。”燕青道:“譬如沒有這東南半壁,傷心更當何如?”傷今弔古一番,到淨慈寺裡宿了。
次早呼延灼說道:“武都頭在六和塔出家,不知存沒若何,該去一探,就拜魯智深骨塔。”回到江邊,住持接進到禪堂裡,武行者攤山脊樑,行童與他搔癢。見眾人走來,吃了一驚,叫聲:“阿呀!”衣服不曾穿好,提了袖口就與眾人作揖,說道:“兄弟們怎得到此?夢裡也想不到。”柴進悉把從前事蹟說過,今護送聖駕還朝,候領敕命,因此來望兄長。武松大喜道:“我作廢人,眾弟兄又成這般大事業,可敬可敬。”柴進喚家丁捧過五百兩香信並土儀相送。武松道:“我衣食俱是常住供給,要這銀子何用?既承盛意,留下修理六和塔,與弟兄們作福。”李應道:“這些兄長收了,明日到昭慶寺,再舍五百兩修塔。”住持滿心歡喜,連忙擺齋。孫立道:“兄長平日還是用齋用葷?”武松道:“心如死灰,口還活動,只是熬不得酒。常住純素,我在房裡便吃些。”喚行童道:“床頭兩罈好酒燙起來。前日王府尹送的金腿、寧鯗整理好些。只此二味寡素,想弟兄們也當不得。”不一時,大碗酒斟來吃。蕭讓道:“兄長往日英雄,景陽岡打虎、血濺鴛鴦樓本事都丟下麼?”武松道:“算不得英雄,不過一時粗莽。若在今日,猛虎避了他,張都監這幹人還放他不過。”眾人齊笑起來。問道:“李俊做了暹羅國王,只怕還是潯陽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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