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頁(第1/1 頁)

也許那個時候他就是一個人了，也許那個時候他擁有了很多的朋友。 願望截止在昏暗的地下室，但妖怪選擇接下並延續他。 他看著伯恩斯逐漸失去的神采的眼睛想到，沒有關係，我會替你告別，我會替你踏上旅途，看你想看的風景。 因為這是我存在的意義。 於是妖怪成為了伯恩斯，陰差陽錯在離開的時候又被那個組織其他人抓到，然後與夏目相見。 這很好，那些傷害了伯恩斯的人會受到懲罰，夏目和那些人類可以做到他做不到的事。！ 在整個的敘述過程中,伯恩斯的聲音都很平靜，平靜地像是在講述一個與他毫無關係的故事。 但夏目沒有錯過他那雙灰綠色的眼眸中壓抑著的，彷彿是沉靜的湖底之下跳動著的火焰。 他似乎在將自己燃燒,每遇見一段新的旅途,每見過一個充滿遺憾的死亡,就將自己的靈魂剖出一塊丟進這些滾燙的情感之中,以此為柴薪用一種自我燃燒的方式來得到力量，踏上原本屬於另一個存在的旅途。 但他絕不是卑劣的竊取者，他更像是高尚的救贖者。 他完成的是亡者未竟的願望,本無人知曉，無人在意,也許這其中甚至不會有什麼偉大的願望,那都是些平凡的渺小的如螢火一般的光亮，除了亡者也許只有他會將其看見、小心呵護。 如果說上一個委託妖怪生而流浪在旅途之中,究其一生都在尋找著歸宿，尋找著可以停下來，安心閉上雙眼的土地,那麼夏目面前這個委託妖怪則是走上了一個完全不同的道路。 他同樣生而流浪在旅途之中,但每一段旅途都可以成為他的歸宿，每一段都飽含熱烈到滾燙，完全可以作為歸宿存在的感情與經歷。 可他從來沒有選擇停下。夏目不知道他究竟在這條看不見盡頭的旅途上行走了多久，但那一定是一段對於人類來說無比漫長的時光。 漫長到足以將一個存在變成完全不同的另一個存在。 那麼他是抱著一種怎樣的堅韌，在一邊燃燒著自己走過這一段又一段旅途的過程中，延續著不屬於自己的一生,完成著同樣不屬於自己的願望，又在這些濃烈的情感之下保持自我的？ 剛剛給夏目和迪克講出的故事，應該是他第一次在其他存在面前以真正的“自我” 的身份來講述吧。 夏目幾乎無法想象踏上這樣的旅途該需要怎樣的勇氣。 但伯恩斯依舊平靜。 他已經走過了太多年。 最終迪克帶著伯恩斯去警局簡單的處理了一下手續——不久前伯恩斯的藉口其實也有一部分是真實——然後又將他送了回去。 在下車之前,伯恩斯告訴夏目和迪克他們自己接下來的計劃，與當初真正的伯恩斯制定的計劃沒有任何不同。 只是將時間又提前了一些。在不久之後，他會離開這裡，和海倫娜一起，然後再踏上屬於伯恩斯的旅行家的願望。 他本就是一直在旅行之中，這對於他來說不是難以辦到的事。 當他下車的時候，夏目心中還是帶著些許擔憂，卻又不知道怎麼說出口。 超乎常人的敏銳與溫柔讓夏目察覺到了伯恩斯看似平靜但實則有些搖搖欲墜的狀態。 或許他曾經擁有極致的堅定，但他是擁有情感與自我的妖怪，不是可以永遠堅硬毫髮無傷頑石。 但夏目看著那雙沉靜的灰綠色眼眸，最終什麼都沒有說。 當車子再次啟動的時候，夏目聽見駕駛著車輛得到迪克長嘆一聲，很輕，情感複雜。 能夠在蝙蝠家正面對上極其不善言辭的蝙蝠俠版布魯斯，還能用情商在一些時候打成平局甚至略站上風取得一點點成效的迪克當然也不是一個遲鈍的人。 他或許沒有夏目想的那麼仔細，但他依舊被伯恩斯話語中潛藏著的漫長的旅途震撼到了。 迪克甚至在心中想了許久，最後能想到與之媲美的堅定的情感，也許只有布魯斯對於哥譚的執著吧。 “他在走的是一個漫長的旅途。” 迪克輕聲說道，打斷了車中的沉默。 “嗯，真的很漫長啊，他是怎麼做到如此長久的堅定呢……” 夏目有些走神，回應的聲音中帶上了些許恍惚，最後的問句卻沒有帶多少疑問的語氣，反而像是自言自語的慨嘆。 趴在夏目腿上的貓咪老師感受到了夏目的心不在焉，眯了眯眼睛，卻也沒有開口說些什麼。 之後送夏目回去的路上，一陣沉默過後，迪克沒有再說起伯恩斯的事，轉而閒聊起了其他內容來打發時間。 夏目也也沒有再提起。 不得不說迪克是一個很善於交際的人，只要他想，就可以用風趣幽默的態度，不露聲色地讓任何人感到非常放鬆的進入與他的閒聊之中，並且很快的與他親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