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部分(第2/4 頁)
海葵。只有肉的感覺,別的一無所有了。他們彷彿在全宇宙的黑暗裡,在難以忍受痛苦和喜悅里正在死去,彷彿只有這樣死過去成神仙,才能創造下一代。然後,旋轉衝撞的動作稍微低弱下來,而牡丹的手正在堂兄的身上,以無限的甜蜜溫軟的情愛在移動、尋求、探索、捏搓、緊壓、撫摩。
牡丹問:“你舒服嗎?”
“好舒服。”
“我也是。”這時牡丹的喉嚨裡發出低小迅速的呻吟聲。她說:“千萬不要看不起我。我愛你——好愛你。”
“你不打算回你的屋裡去嗎?”
“不。”
於是倆人坐起來說話。後來不禁又再度做鴛鴦之戲。孟嘉發現牡丹那個嬌小玲瓏的身體,竟藏有那麼深厚的愛,真感到意外。現在在黎明以前熹微的光亮中,孟嘉恣意觀看美人的睡態。凝視牡丹在酣睡中的面容:那微微撅起的雙唇,長而黑的睫毛——她那關閉的心靈百葉窗,她兩個眼睛下面迅速顫動的肌肉,現在是一片平靜,就像風雨之夜過後湖面的黎明,她那雪白的肉體,那麼勻稱,那麼完美,他看來真是又驚又喜。他是多麼愛她,愛她的整個兒的人,再加她的精神,她的靈魂,還有她的肉體。孟嘉所感覺的,在一次滿足之後,並不是一種解決,也不是肉體壓力的解除和擺脫,而是在親暱的瞭解她的肉體之後,而對她的心靈有了新的認識,同時對人生有了一種新的力量,新的目的,因為他們的結合不只是肉慾的滿足,而是天生來的兩個心靈全部的融洽結合。這一夜使他對愛有了一個新的體驗,是他前所未知,以前認為斷然不可能的;並且由於牡丹給予他的光與力,已經深入他的身心的光與力,更加大了他人生的深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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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嘉劃了一根火柴,一看鐘正好四點。他輕輕拍了拍牡丹。
他叫:“三妹,你最好回到你的屋去睡吧,面子還好看。”
牡丹只回答了句:“噢,不要。這兒很暖和。”說著又入睡了。
直到天剛破曉,一個農家的公雞叫了“根兒——根兒——根兒”,孟嘉才把牡丹勸動回她自己屋裡去睡。
牡丹正在青春,早晨八點醒來,絲毫不覺得累。大家都起來了,因為若水一向早起,白薇今天也特別早起。
牡丹不用化妝。她洗完臉,就到早飯桌子上去,一副十分清爽的樣子。這時只有白薇坐在那兒。白薇眼睛瞅著她,靜悄悄微微一笑說:“怎麼樣?好吧?”
牡丹微笑點頭。
白薇說:“你不用說我就知道。你臉上帶有蜜月的春色。”
不久,兩個男人也進來。沒人說什麼越禮的話。他們商談到一里外嚴子陵釣臺去遠足的事。
若水說:“在過去兩千年裡,不是地面升高了一百尺,就是海面降低了一百尺。不然嚴子陵是無法從這個高臺上釣魚的。”
孟嘉慢慢的笑了笑,笑得很滑稽。他說。“我們有三個李白的墳墓,都說是真的。誰願信什麼就信什麼吧。”
白薇說:“重要的是人的情趣。嚴子陵也許根本沒有在這兒釣過魚。人只是對這位高風亮節的隱士表示崇敬之意而已。”
十點鐘光景,他們出發。在山的缺口處,果然風力極強,邁步都困難。
牡丹說:“我不願去。”她對古蹟並不很喜愛。她在現代這個世界生活慣了,對古代並沒有什麼興趣。
白薇說:“你若不去,讓他們男人去吧。我去過很多次了。”
於是孟嘉和若水一齊去,兩位女友回到家裡來。
昨天晚上的一夜春宵,還在牡丹的臉上浮漾著春色。
白薇問她:“你說你跟金竹斷了。他怎麼樣?”
“他也沒辦法。他問我為什麼,我也說不出理由來。我告訴他說我愛上了另一個男人。他還不相信。他沒想到是梁翰林。當然一個女孩子說‘我愛上了另一個男人’,或是說‘我已不愛你了’,男人除去認命之外,還有什麼辦法?”
“你沒有說你不愛他了吧?”
“就是這麼說的。”
“你怎麼能這麼說?你們倆畢竟在一起已經這麼幾年。你不會這麼說吧?”
“是這麼說的……我看明白了他不能和他太太離開,我此外還有什麼辦法?難道我做他的情婦嗎?他說他計劃調到杭州去,我和他好容易常見面。我只好和他斷。除去告訴他我不再愛他,我還能怎麼辦?”
“當然你不是那個意思。”
“我也很為他難過。他很生氣,他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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