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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蘭大笑,蓀亞說:“這是個上等漂亮的名字。”
說也奇怪,暗香對自己名字的優越感,居然引起她看法的改變。她不再以為自己老是佩戴著一個恥辱的標誌,並且她的命永遠籠罩在陰曆月末那廕庇的月光之下,她再不那麼想了。
木蘭和蓀亞準備好要去參加宴會,先到母親屋裡去看看,見曼孃的母親雖然已經穿好衣掌,但仍然堅持要留在家裡看家。
事情的原委是這樣:桂姐因為小產之後,身體不好,不能去。鳳凰正給曾太太梳頭,素雲和曼娘在屋裡坐著,就要出發。這時曾太太低著頭問了一聲:“誰在家裡看家呢?香薇只能在屋裡陪著桂姐呀。”
鳳凰說:“您若讓我看家,我就在家吧。”
素雲說:“讓孫伯母看家吧。”
別人若說這種話,或這話不是這麼個說法,當然可以當是粗心大意。可是素雲以前就說過曼娘她母親的壞話,其中有一次說她無家可歸。一而再,再而三,這次曼娘再按捺不住怒氣。
她追問說:“別人都去,為什麼偏我媽非看家不可?誰應當去,誰不應當去,應當由太太決定才是。”
正在這個骨節兒,曼孃的母親走進了屋來,曼娘站起身來說:“媽,咱們沒接到請帖,幹什麼也穿好衣裳要去呢?”
曼孃的母親沒說話,當時嚇呆了。曾太太見曼娘突然發了脾氣,也感到吃驚,趕緊說:“您千萬別錯想。我是問誰在家陪著桂姐,也同時看著家。鳳凰說她願意。後來素雲出主意說要您在家,我想她心裡也沒有什麼別的意思,只是她不應當多嘴。素雲,我想你應當向孫伯母賠個禮才是。”素雲又要說話,曼孃的母親說:“太太,我在您這兒是個客位,從來沒抱怨過什麼,因為您和表兄一直待我和曼娘非常之好。我們是窮人,我女兒也不能跟您的二兒媳婦,三兒媳婦相比。不過,雖然我是在您府上作客,我可不是無家可歸。因為我只有這麼一個女兒,我才和她住在一塊兒。”
曾太太說:“誰說您無家可歸呢?”
曼娘怒衝衝地說:“當然有人說過,還說我不應當收養個義子。人家若願收養一百個兒子,也可以,只要自己高興。收養的兒子就不是兒子嗎?你難道要叫寡婦生兒子嗎?”
這時候兒,木蘭和蓀亞走進屋來,正聽見曼娘連珠炮般向對方指責的話,聽來又覺得好笑。
曾太太問:“什麼人會說這種話?”
曼娘說:“一定有人說過,不然,我和我媽也不會聽見。”素雲說:“我從來就沒說孫伯母無家可歸,倘若我說有人無家可歸,也不一定就是指的她。我才沒有工夫想誰有家誰沒有家呢。”
曾太太說:“孫太太,您要原諒我們,若是我二兒媳婦對您說過什麼失禮的話,我替她向您道歉。至於素雲你,今天我親自聽見你說了。即使你不是心有所指,你那麼說算對嗎?”素雲說:“留在家裡不去又有什麼稀奇?我願在家看家。”曾太太說:“不要。鳳凰在家好了。你一定要去,這是我的命令。親家母,不要聽孩子們亂吵。您若不肯去,我可也不去。”
木蘭已經聽清楚是怎麼回事,並且看見曼娘已經快流出眼淚來。她也很惱素雲,但是知道自己今天是主人,不能攪散這次宴會。所以勉強抑制著說:“媽,您若準我做主人的說幾句話,那我是一定要請孫伯母去的。孫伯母,您必須賞我這個面子。您不去,那我會認為您不承認我是曼孃的最好的朋友。再者,今天宴會上都是至親好友。第一,您是祖母的侄女兒;第二,您是父親的表妹;第三,您是我的伯母。您若不到,我們宴會上的客人就不齊全了。”
經亞剛剛進來,正好聽見木蘭說話,摸不清楚說的是怎麼回來。曾先生在另一間屋裡都聽到了,因為是女人之間的爭論,當然由太太去管。現在他兒子也到了,桂姐正躺在床上,讓他去調解,使大家平息下來。
他進去說:“經亞,蓀亞,妯娌之間有點兒爭吵是家裡難免的。做丈夫的,應當壓制她們。不然,妯娌之間的爭吵會變成兄弟之間的爭吵,那就是一家要破敗了。我不許你們誰再提這件事。”接著轉過去向孫太太說:“別聽孩子們亂說。今天天氣這麼好,別把這些放在心上。”
結果是鳳凰和香薇在家陪著桂姐,因為有孩子,錦兒和暗香跟著去。
出門兒之前,素雲向她丈夫說:“你站在一旁看著你太太受人欺負,一句話也不說。你聽見木蘭那張利嘴了吧。”經亞反駁她說:“為什麼你自己不開口?我根本什麼都不知道。我就是想說話,也不知道說什麼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