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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撤進城去。電話打不通,所以派我來傳令。”
“趙師長知道撤退命令嗎?”佟麟閣突然想起了南苑指揮官趙登禹,便試著問傳令兵。
“趙師長早就離開南苑了。大概是早上八九點鐘的時候。”
說話間,營區外公路上,從南苑方向撤下的潰兵,秩序混亂地蜂擁而過。一打聽,南苑教導團已為日軍攻佔,各部隊亂了,自行往北平城裡潰去。
“胡鬧!真是胡鬧!這打的是什麼亂仗,相互間不聯絡,撤退連招呼都不打,這麼無掩護地撤退能退回去嗎?!”佟鱗閣一腔怨氣,無目的地發洩著。
“捷三兄,現在部隊已亂,再想集結恐怕不易。不如讓部隊先往下撤,在大紅門調整哨附近掩護收容。”教育長張壽齡是東北軍老軍人,對部隊頗多瞭解,見情形當下便勸佟麟閣。
“嗨!只能如此了。”佟麟閣一聲長嘆,隨即在眾人簇擁下向北退去。沿途日軍飛機追逐著公路上潰退的29軍官兵,瘋狂地轟炸掃射。所幸的是,公路兩側的青紗帳多少成了中國軍散兵遊勇的保護傘。漬軍雖有傷亡,但損失不大。
大紅門,佟麟閣率領集結好的三四千人的隊伍,開始向城區內作有秩序的撤退。未走多遠,前方突然傳出了密集的槍彈聲。轉眼間,這猛烈的射擊聲順著中國軍的隊伍向後蔓延開來。半分鐘後,幾架日機又出現在撤退隊伍的頭頂上,猛烈地轟炸掃射。
中國軍中埋伏了!
設伏的是日本華北駐屯軍河邊旅團。該部先以第2聯隊突然襲擊,打走了29軍傅鴻恩營,隨即該聯隊追上了旅團主力,於大紅門一帶設伏,終於截住了從南苑澈下的中國軍後衛部隊。河邊少將雖與29軍將領常來常往,與佟麟閣及29軍多數高階將領十分熟悉,但這會兒的伏擊,河邊卻絲毫不留情面,命令優勢兵力最大限度地發揮火力優勢。
場景慘不忍睹。公路兩側日軍伏擊陣地上,彈密如雨,青煙瀰漫;公路上,中國軍血肉迸飛,死傷迭枕,慘叫悲嗚聲不絕於耳。這戰場過於血腥,甚至充滿屠宰場的味道。
佇列中後部的佟麟閣被這突如其來的打擊驚呆了。稍一楞神,他紅著眼珠子大喊道:“快趴下!隱蔽,向兩側疏散!”
但震耳欲聾的槍炮聲和天空日機嘯叫的聲浪淹沒了他的喊叫。1名隨從見副軍長目標暴露,欲拉他撒向路旁,佟麟閣一把推開隨從,吼道:“滾開,你想讓弟兄們都讓鬼子殺了嗎?!快,讓後衛連側面迂迴往上衝,把前面部隊接下來。”
這時,一梭子機槍子彈從遠處的一個小土丘後射來,佟麟閣及身邊的副官、隨從數人應聲倒在血泊中。不一會兒,佟麟閣又咬緊牙,掙扎著站起了身。他的腿部被日軍的子彈射穿了,血流如注。軍訓團一個大隊長帶幾名士兵圍上來,勸他到後面去先治傷。他咬著牙吐出幾個字:“情況太緊急了,眼下抗敵事大,個人、安危事小,你們快衝擊吧,別管我!”
眾人咬著牙揮淚告別了自己的副軍長,向前衝去。佟麟閣原地站著、硬挺著調動部隊、調整部署,以期擺脫遭伏擊後的困境。
但客觀他說此時欲有組織地突圍已幾乎沒有可能,河邊旅團精銳的七八千人既有戰車、又有飛機,卡頭斷後地把中國軍4000多潰兵圍在中央,突圍談何容易。
但佟麟閣忍著腿傷堅持著,擊退了日軍的幾次衝鋒。此時的河邊,就像一隻兇猛而狡猾的獵豹,時而以火力殺傷對手,時而發起小規模的衝擊,不斷地消耗著中國軍隊那越來越弱的氣力。佟麟閣看穿了河邊的詭計,命令傳令兵道:“快去通知各部隊,繞開公路,利用路兩旁莊稼掩護,分散突圍向城裡退。”
這時,又是一批敵機飛臨公路上空,扔下一簇簇密集的炸彈,佟麟閣被沖天的煙塵吞沒了,倒下了,從此再沒能站起來。這一天,29軍副軍長佟麟閣中將還不到45歲。
跟隨佟麟閣的部隊也以悲壯的犧牲譜寫了中國全面抗戰的第一頁。該部隊雖誤入日軍兵伏擊圈,但沒人屈服,沒人投降,3000餘人戰死在大紅門外,用熱血鋪就了中國的抗戰之路。令人遺憾的是,他們未能在日後的戰鬥中抗擊敵寇,他們倒下得太匆忙,他們是倒在了宋哲元混亂的指揮棒下,其中包括堂堂的中將副軍長。
同日傍晚,132師師長趙登禹也在北平南郊黃亭於公路上遭到路兩旁高梁地裡日軍的突然襲擊,身負重傷倒在血泊中。臨終前,他對身旁流著淚的傳令兵說道:“不要管我!軍人戰死沙場原是本分,沒有什麼值得悲傷。只是北平城裡還有我的老母,你回去告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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