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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通曆史的他覺得自己的人生算不得大悲大哀,根本不值一提,所以他從來不去怨天尤人,只覺得能安靜守護一個相依為命的親人,付出多一點,造孽多一點,流血流汗多一點,也是值得的。
陳象爻,16歲,再過兩天就是15週歲生日。一生下來就是失明,她覺得那是自己不幸中的萬幸,因為一輩子沒吃過山珍海味要比吃過一次後卻再沒機會吃的人來得幸福,起碼她是這麼想的。父母早逝,爺爺在9年前也病逝,一張泛黃的全家福都沒有留下,與哥哥相互攙扶著走到今天,如果這就已經算是讓人唏噓的人生,那陳象爻一定會笑著吐一吐舌頭,因為她是一個從12歲就開始做血透治療的患者,這種病也許比不得癌症那麼洪水猛獸,但一週要做3次,只要活著,就要周復一週年復一年地做,一次都不能斷,一個星期3次,一年也就是156次,所以到後來,陳象爻即使是瞎子,也能把那家醫院毫無障礙地走幾圈,醫院差不多就是她的第二個家。
400來塊錢一次血透,沒上過學的陳象爻數學不太好,可用一個最笨的法子一次一次加起來,她也知道花了哥多少積蓄,她沒見過一點世面,就是每天聽哥講一點演義小說,聽電視裡光怪陸離的事情,可接觸情感劇多了,也明白有她這麼一個拖油瓶吊著,哥很難找到女朋友,但陳象爻不知道該怎麼做,死?死對她來說倒不是太可怕的事情,但這就麼沒骨氣地死了,總覺得太對不起哥這麼多年的辛酸坎坷,對不起那個臨死閤眼前一分鐘還不忘讓哥背誦劉希夷《將軍行》的爺爺。
哥是頂聰明的人,知道自己的心思,於是說了,只要自己開心活著,就是對他最大的報答。
脖子上用繩子掛著一隻手機的陳象爻正在聽中央頻道關於故宮的故事,突然聽到敲門聲,然後她撥了哥的電話號碼,因為如果是哥,肯定是一重一輕重複敲三次門,他吩咐她如果是找他的陌生人,就跟他們說10分鐘內趕到,除此之外什麼話都不要說什麼事都不要做。
陳象爻每次照辦了,也沒有一次出過問題,今天是兩個北方口音的男人,她說哥十分鐘就能趕到後想了想,給他們端了兩杯開水,然後就繼續安靜聆聽有關故宮的悠久故事,興許是看出了她的興趣,一個嗓音並不怎麼像正常人的男人跟她聊起了一些故宮的奇人軼事,古董收藏故宮守夜人之類的,千奇百怪,她聽得津津有味,覺得這人的談吐跟哥差不多,都很駁雜,但又能娓娓道來。
“你哥是叫陳慶之吧?”說了半天,男人最後還是忍不住問了個比較沒有營養的問題。
陳象爻笑著點點頭。
“我叫王虎剩,旁邊那個叫王解放,說實話還真都不是好人,但肯定不會對你做傷天害理的勾當,這次來太原就是想找你哥幫個忙。”梳著中分頭的王虎剩大將軍一臉誠懇道,這一個月他差不多把三四個省份的十來個城市都跑遍了,能找的人都找了,結果有隻剩一條胳膊半條命金盆洗手後做搬運工的,有判了七八年在局子裡吃政府飯的,就是沒有一個還能跟當年一樣跋扈叫囂的猛人,最後才根據一點蛛絲馬跡找到了太原。
“我能幫你什麼,你們走吧。”趕回來的陳象爻哥哥面色陰沉道,站在門口直接對王虎剩下了逐客令。
“不走。”王虎剩嬉皮笑臉道。
“門外說。”
王虎剩這次沒拒絕,跟王解放來到門外,男人輕輕關上門,陰冷陰冷道:“怎麼找上門的?”
“山人自有妙計。”王虎剩嘿嘿笑道。
“別人賣你小爺三分面子,那是別人的事情,我現在不想惹是生非,你從哪裡來就回哪裡去。”
男人挑了挑眉頭,眯起眼睛,眼眸愈發顯得狹長,“我需要錢不錯,可不缺錢,不受人恩惠是我為人的最大宗旨,再就是容不得別人威脅我,早幾年要是有不知死活的傢伙在我妹妹面前露面,我都視作挑釁,一定折斷他一條腿才肯罷休。我數到十,你要是還沒走,別怪我不念以往那一點微薄的情分。之後發生什麼,要報復也可以,我懶得管你王虎剩找到了怎麼樣不可一世的靠山,我這邊反正就兩條命,換你們一窩人也值了。”
“1。”
“錢不缺是一回事情,可多多益善吧,誰跟錢過不去。”王虎剩皺眉道。
已經數到3。
“我知道你妹妹在做血透,只要你跟我到南京,我這邊能提供最好的醫療手段。”王虎剩提出一個看似很誘人的誘餌。
“6。”
“你就甘心一輩子做個無名小卒?當年我們這種最下三濫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