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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多雜念,最終回過神,道:“住哪裡安排好了沒,上海就是住個地方太花錢,一平米就能買張家寨好幾棟新房子了。”
她搖頭道:“還沒,正愁找不到地,你有什麼意見?”
陳二狗笑道:“我能有什麼意見,我來上海後就沒走出這幾條街,連上海東方明珠塔都沒見過,你問我等於白問。”
一直看美女與牲口組成畫面的老闆娘冷不丁冒出一句:“孫大爺那房子空出來了,浴室、廚房、洗手間什麼都齊全,價格也實惠。”
陳二狗嚇了一跳,瞪了眼老闆娘,回頭對對面的女人解釋道:“孫大爺剛去世。”
她輕笑道:“我是無神論者。”
陳二狗有點為難,怎麼說眼前這個女人都不是那種適合住這種僅比棚戶區稍微好點地方的角色,蛤蟆可以在池塘住得很愜意,但不能奢望天鵝也在髒水池裡吃喝拉撒睡,再說那樣的天鵝估計也不像天鵝了,陳二狗明知道吃不到這隻天鵝,就很有私心地想刻意保持距離,維持她在心目中的崇高形象,她已經成為陳二狗新的標杆,他在這座城市奮鬥的另一個理由。
只可惜她並沒有讓陳二狗如願,說了個讓陳二狗瞠目結舌的理由,“我身上沒多少錢,必須精打細算。”
陳二狗就納悶了,心想你一個開著軍用吉普去張家寨玩弓獵的妞再不濟也不用淪落到住貧民房的地步吧,想著想著於是陳二狗就想歪了,難道這妞是看上了本人尚且沒有被別人發現的一些優秀潛質,想借機來一出近水樓臺先得月?陳二狗越想越歡,一張臉笑得跟狗尾巴花一樣爛漫。
腦子好使到一個境界的女人一眼就瞧出了陳二狗的那點小雞肚腸花花心思,潑冷水道:“我不拒絕你往那個方面假想,甚至你再深入點我都不反對,但事實是我的確需要省錢,因為進入每一個省份前我都會設定一個開銷上限,那次黑龍江是四千,這次上海是五千,多花一分錢對於我來說,就是策略和戰術上的雙重失誤。”
看到陳二狗呆若木雞的表情,她莞爾一笑,道:“嚇到了?其實這無非就是一場小遊戲,我可能闡述的時候用了幾個你不是很適應的詞彙,簡單來說,這就是一個矩形目標方程……呃,好吧,我承認我又說了個讓你犯愣的詞彙,抱歉,純粹本能。”
憋屈的陳二狗沒來由湧起一股大男子主義的氣概,道:“住下!”
把她跟老闆娘都嚇了一跳。
老闆娘嫵媚兮兮地丟擲一句極有深意的話:“接下來幾天二狗你放假,薪水照算。”
租房殺價,折騰鍋碗瓢盆,搗鼓洗漱用品,還有一大堆亂七八糟的事都是陳二狗幫著幹,一天下來就沒空閒,陳二狗這廝除了臉皮厚,從小就有個習慣,喜歡把身邊每個細節掌控在自己力所能及的範圍,這是張家寨陳家人的最大傳統,這一點在陳二狗身上尤為突出,雖然力氣比不得富貴,但下套做陷阱的事情從不會比富貴遜色,坑人陰人的路子步驟更是一絲不苟,要不然張家寨也不會一致把他視作頭號心腹大患。女人站在視窗心滿意足地望著初具規模的房子,她對陳二狗的評價是“就小規模戰役而言,這傢伙是個能夠把戰術執行到極致的瘋子”,其實細心人可以發現,陳二狗來阿梅飯館打下手的半年多日子,就沒出過一點差池漏洞。
外人很難想象高中文憑的陳二狗很小就學會了識字書法,這歸功於那個嗜酒如命的瘋癲爺爺,老人曾經讓陳二狗和陳富貴一起抄寫過一本泛黃的繁體字老書,那一次,兩雙稚嫩的小手藉著月光足足抄寫了大半個晚上,八千六百零九個字,陳二狗心目中的天才富貴錯了兩個,陳二狗自己卻一字不差。
女人託著下巴沉思道:“就是少兩個書櫃。”
肩膀上掛著條毛巾的陳二狗擦了把汗,笑道:“要書櫃幹什麼,又不常住。”
她反問道:“你怎麼知道?”
陳二狗納悶道:“五千塊雖然不少,可沒工作要在上海住太久是不現實的,我怎麼看你都不是那種可以每餐大蔥、青菜、豆腐的人,估計十天半個月是極限了。”
她摘下鴨舌帽,捋了捋那一頭足以讓在打理頭髮上花費太多功夫的女人嫉妒到抓狂的漆黑長髮,笑道:“我就喜歡做些讓人出乎意料的事情。”
這是陳二狗第一次大致看清她的廬山真面目,那是一張動人到讓人忽略容貌的臉蛋,很矛盾,卻十足撩撥,沒有陳二狗想象中那種讓普通男人自慚形穢的冷漠高傲,相反還有點類似暗香浮動的勾引,這類誘惑不張牙舞爪,甚至帶點疏遠感,但偏偏就是讓人慾罷不能,那副略顯知性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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