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趣,但一看到這個人的體格,兩米的個子,兩百斤的身架,又都發出由衷的驚歎,站在過道中,竟然有種誰敢橫刀立馬的氣勢洶洶,只是他臉上乾淨淳樸的憨厚笑容讓人費解,竟讓一夥人覺得這根本不是在挑釁,而是問候。
陳二狗愣了一下,顯然沒預料到這個最不該出現的傢伙會當場現身,一股子久違的溫暖流淌內心,再倔強的刁民,也會在內心有柔軟的地方,抹掉嘴角血跡,咧開嘴笑,輕聲道:“富貴。”
“傻大個,你要跟我打?”毫不畏懼的熊子根本沒有把這個傻乎乎的大個子當回事,他又不是沒跟大塊頭過招,一樣掀翻在地。
“你要打斷他的腿?”
依然一臉萬年不變憨笑的陳富貴似乎生怕這傢伙不瞭解狀況,特地指了指陳二狗,道:“打斷俺家二狗的腿?”
旗袍女人莞爾一笑,連她身邊一夥人都被陳富貴多此一舉的言行逗樂,何況還有“二狗”這麼個鄉土氣息的名字,別說在上海,如今在沿海地區任何一個省份偏僻村落也極少會取這麼個慫名字,在他們這夥人看來,陳二狗無非就是一個稍微有點魄力的俗人而已,為什麼叫陳二狗,現在做什麼,以後會爬到什麼位置,他們都不感興趣。最誇張的還是那個嗓門不小的女孩,雖然長著一張很大家閨秀的臉龐,卻喜歡擺出一張刁蠻的臉譜,此刻指著陳二狗和陳富貴捧腹大笑,似乎天底下再沒有比這更好笑的笑話。
陳富貴見熊子氣焰跋扈地點點頭,也隨著那個笑得花枝招展的小妮子笑容更加燦爛,他就是這樣,別人越把他當誰都可以欺負一把踩上一腳的傻子看待,他越想笑,他越笑,別人就越把他當不諳世事的傻子,這是個有趣的迴圈。
王虎剩緊皺眉頭,站在不為人知的僻靜角落,沒來由想起一句,黑雲壓城城欲摧。
陳富貴毫無章法地向前踏出一步,看得張兮兮顧炬這幫人一陣心驚膽跳,雖然說這傢伙的身材很有威懾力,但見識過熊子的手段後再不存有半點僥倖心理,他們腦海中開始想象這麼一個大個子被打翻在地的可悲畫面。
吱!
一陣短促卻很刺破耳膜的聲音,陳富貴上半身依舊紋絲不動,在眾人都莫名其妙的時候,旗袍美女身邊那個男人猛然喝道:“熊子,小心!”
這個人察覺到了,熟悉富貴的陳二狗自然知道那聲音意味著什麼,而走南闖北好些年的王虎剩也憑藉敏銳直覺發現了真相,那是陳富貴腳底布鞋與地面摩擦產生的效果,心跳急劇加速、眼皮都顫抖起來的王虎剩知道如果那大個子腳底下是泥土,八成已經在腳跟劇烈扭轉下擰出了兩個土坑,這意味著什麼,王虎剩苦笑,答案很快就會揭曉。
不等熊子做出反應,憑藉腳底磅礴蓄力,陳富貴毫無徵兆地如一根箭矢爆射出去,直衝對手,熊子不愧是久經戰場的角色,臉色劇變的他竭盡全力擺出防守姿勢,試圖伸手黏住這大個子爆炸性的一波攻勢。
拉開架勢的陳富貴任由熊子直線擊中他胸膛,卻冷不丁一記高不過膝的刁鑽搓踢,命中他小腿,熊子的身軀竟然被踹得前傾懸空,而陳富貴一甩臂橫掃中他,將這個將近一米八的傢伙掃向右側牆壁,轟然撞牆,一個側步,陳富貴一隻手快如閃電掐住他的脖子,竟然將這個前幾分鐘還大殺四方無比猖獗的猛人死死釘在牆壁上。
陳富貴擰住這個揚言要打斷陳二狗一條狗腿的傢伙那根紅腫脖子,超乎人類想象地往上提升,一隻手將整個成年人懸向空中,那種恐怖臂力簡直就是驚世駭俗,可憐的男人雙腳已經離開地面將近十公分,整張臉由紅轉青,熊子那張臉蛋不像男人的漂亮和陳富貴如那張巨型牛角弓一致的粗獷,構成了一幅現代社會難得一見的最弔詭圖畫。
“打斷二狗的腿?”陳富貴留給雙方的側臉輪廓依舊沒有半點殺氣,所有人甚至還能清晰看到他嘴角不帶城府的上翹弧度,有這樣一張乾淨側臉憨傻笑容的男人的確就應該擁有一雙茫然而恍惚的眼神,而非此刻那一抹稍縱即逝掩飾極佳的戲謔,彷彿一個充滿冷色調的黑色幽默。
氣質典雅冷豔的旗袍美女一臉驚愕表情,定力最佳心機最重的她尚且如此,其他人就不更不需要多說,那個原本準備欣賞傻大個被戲弄的刁蠻女孩瞪大那雙漂亮眸子,印象中青梅竹馬一起玩到大的熊子不是從小到大一直都很能打嗎?他不是父輩們都很看好將來進入南京軍區特種大隊某尖刀班嗎?
旗袍女人身邊的穩重男人眯起眼睛提醒道:“哥們,再不放手會弄出人命,今天的事情大家都退一步,海闊天空。”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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