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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一個無法掙脫的夢裡。她猶如暗夜星辰般明亮地雙眼中,更蒙上了一層濃濃的煙霧。
“馬蘭快點起來,謝晉元還在下面等你呢。”
“我起不來了。”馬蘭喃喃道:“我身上一點勁也沒有了,我起不來了,我完了!我們……都完了!”
雷震還沒有搞清楚是怎麼回事,馬蘭就已經衝進了他的懷裡,她就像是一個和媽媽走失,已經被嚇壞了的孩子。在這個時候,無論是誰可以為她提供一個安全的懷抱,哪怕只是一個虛假的安慰,她都會死死抱住不放。雷震可以清楚的感受到,馬蘭的身體在不停的顫抖。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昨天不是還好好的嗎?昨天不是敵人連外邊的地區都沒有佔領嗎?昨天不是四個出口還牢牢的掌握在我們的手中嗎?昨天我們中央軍校教導總隊的兄弟們,不是還在光華門前,打退了敵人的一次又一次進攻嗎?昨天廣播中不是還說,南京的防守就是固若金湯,而我們的唐智生總指揮官,還能擺出一付視死如歸的面孔,喊著要和南京共存亡嗎?”
馬蘭用力捶打著雷震的胸膛,她已經拼盡了全力,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她的拳頭打到了雷震的身上,卻軟綿綿的,根本沒有什麼力道。似乎也發現了自己的軟弱無力,馬蘭突然嘴一張,狠狠咬到了雷震的胸膛上,那種尖銳的刺痛,讓雷震下意識的伸手撐住了馬蘭的肩膀,就在他下意識想要推開這個突然間抽了瘋,發了狂的女人時,雷震的雙手突然狠狠一頓。
馬蘭的牙齒咬著雷震的胸膛,她的兩排牙齒在不停的磨動,而幾乎在同時,從她眼睛裡不停流淌出來的淚水,迅速浸透了雷震身上的病號服。那種熾熱與滾燙,就像是一把烙鐵,在瞬間就刺進了雷震的心臟。
望著這個突然間再也沒有了生機,再也沒有了堅強與勇敢的女人,望著連同她一起投進自己懷抱的收音機,回想著她剛才曾經說的話,雷震突然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再慢慢的把它吐了出來。
到了這個時候,不用問雷震也已經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謝晉元和馬蘭預計可以死死頂住三個月的南京戰場,那個讓謝晉元和馬蘭都看到了希望,甚至是臉上已經露出了笑容的南京保衛戰,就是在短短的一天時間裡,已經出現了鉅變,或者可以直接說是慘變!
在這個時候,同樣被驚呆了,嚇傻了的中國人,又何止馬蘭一個?
就是在十二月十一日。蔣介石突然透過顧祝同,下令全軍從南京撤退,負責南京保衛戰的唐智生沒有立刻執行命令。在十二日蔣介石親自下達撤退命令,唐智生作為總指揮害怕擔負不戰而逃的責任,集中了各部隊的軍長和師長,讓他們在下令部隊撤退的命令上簽字蓋章,把所有人都綁在了一起。
以仕途之道來說,唐智生做得沒有錯。有了這樣一份聯合簽名,他就等於多了一條保命符,將來就算蔣介石想找戰敗的替罪羊,也不會再輪到他的頭上。但就是因為這樣一個命令和舉動,各部隊的軍長和師長都清楚的知道,大勢已去,死守南京戰場這樣一個誓言,早已經成了一碰就碎的肥皂泡。
這些部隊的指揮官,這些高階軍官,有相當一部分人。在唐智生開完作戰會議後。連部隊都沒有回,就直接逃過了長江,根本沒有通知自己的部下!就連中央軍校教導總隊的最高指揮官桂永清亦在其列。比那些臨陣脫逃的將領們稍稍好一點的是,桂永清大隊長還是派人通知了自己的手下一聲!
就是因為這樣,在中央軍校教導總隊高階軍官們相繼逃亡的時候,教導總隊的各團團長,還在指揮戰鬥,在十二日晚八點三十分,桂永清和相當一部分國軍高階官員,已經乘座小火輪逃過長江的時候,四個團長和特務營的營長邱起樓,還在紫金山開會,共商抗戰計劃。
直到晚上十一點鐘,四個團長和特務營邱起樓營長才得到了全軍撤退的命令。在這個時候,大勢已去!
十五萬裝備精良,又佔據了地利,還擁有充足補給又不是孤立無援的中國軍隊,就像是沒頭蒼蠅一樣到處亂轉。有足足幾萬部隊,都亂哄哄地跑向了下關,因為在那裡軍長和師長們,早就準備好了戰敗後渡江用的小火輪。而這些軍長和師長大爺們的手下,聽說長官往那裡撤退,就自然而然跟了過去。
最可怕的是,在戰前唐智生這個總指揮官,竟然沒有像謝晉元和馬蘭推測地那樣疏散民眾!南京的市民看到部隊都往下關移動,天知道有多少南京市民,也跟著這些部隊向下關的方向跑。
可是防守長江門戶的三十六師,接到的命令卻是隻有長官部和三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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