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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雙高腰皮靴,那可是一雙巧手匠人用小牛腰皮,模仿美國海軍軍官皮靴的樣式精心製造出來的新鮮玩藝,它們的主人,更是用上等的鞋油,把它們擦得閃閃生光。
而在他的頭上。還斜斜扣了一頂圓邊的禮帽,刻意拉低的帽沿遮住了他半張臉,也讓他的雙眼,隱藏在了帽沿的黑暗中。就算如此,他還是習慣性地眯起了自己的雙眼,只有在翻開手中的牌時,才會偶爾綻放出一絲銳利的精光,但是很快,又在帽沿的掩護下,消失得無影無蹤。
也就是因為這頂斜斜扣著的禮帽,讓這個一言不發,神情嚴肅得就像是在參加一場高檔宴會的男人身上,多了一種猶如美國西部牛仔般的狂野與不馴。但就是因為這份狂野與不馴,讓他象杆標槍似的站在碼頭苦力擠成一團地賭桌上,卻奇蹟般的產生了一種說不出來的怪異融洽。
這個男人在擠進賭桌後,直接將一疊銀圓放到了賭桌的一角,但是奇怪的是,無論是贏錢還是輸錢,他卻從來沒有動用那一疊銀圓。
在一陣喧譁中,莊家再次發牌了,這個男人拿起了面前手工粗糙的牌,還沒有看清楚牌面究竟是什麼,在他身後就猛然響起了一聲輕脆的槍響。
“砰!”
這個男人斜斜倒扣在頭上的禮帽就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抓住,又狠狠向上一拋一樣,在所有人目瞪口呆的注視中,在空中連續翻滾著,帶著一股什麼東西被燒焦的味道,飛甩出四五米遠。
不用回頭他也能槍聲中判斷出來,在他身後大約二十米的位置上,出現了一個槍手,一個一槍就打飛了他頭頂的禮帽,卻沒有擦傷他的頭皮的神槍手!一個明明可以背後一槍幹掉他,卻為了在上海灘這個強者為尊的天地中嶄露頭角,而要和他正面單挑,更擁有足夠自信與實力的神槍手!
剛才還圍在一起的賭徒們,在經過片刻的驚愕後,不知道是誰發出了一聲叫喊,所有人突然作鳥獸散。他們就算沒有眼光,再沒有經歷過什麼大風大雨,也能清楚的知道,一個手裡拎著步槍,腰間還用奇異的手法斜插著一支左輪手槍的傢伙,來到這裡絕對不會是和他們做什麼親善交流吧?!
在一片驚慌,一片奔逃,一片嘈雜中,他仍然靜靜的站在那裡,用他一成不變的動作,慢慢開啟了手中的牌。他的雙手就像是鐵鑄的,根本沒有一絲顫動,彷彿剛才打飛他頭頂帽子的不是一發子彈,而是情人的飛吻似的。
手裡的牌終於開啟了。他卻面對空空如也的賭桌,看著碼頭外那不斷盪漾的溫柔海面,在心中發出了一聲輕嘆:“真是可惜了。”
他沒有回頭,他早已經過了一知道背後有敵人,就倉惶失措迅速扭頭的年齡,他也沒有撲到一個什麼掩體後面,然後再找機會反擊。他清楚的知道,對方既然第一槍沒有殺死他。就絕對不會在背後射殺了他。他的人頭是很值錢,但是如果能正面殺死他,換來的就絕對不止是豐厚的獎金那麼簡單!
所有不相干地人,在這個時候都找到了合適的掩體,他們小心翼翼的露出了頭,緊張而激動的看著眼前這一幕即將爆發的對決。就是在所有人目瞪口呆的注視中,在這種要命的情況下,他竟然慢條斯理的將手中的牌放進了自己的口袋。然後一步步走向了那個多了一個子彈洞地禮帽。
就在他彎下腰準備伸手拾起那頂禮帽地時候,在他的身後又傳來了一聲清脆的槍響,落在地上地禮帽。再次被子彈打得飄飛出三四米遠。望著在地上連翻帶滾。多了兩個子彈洞的禮帽,他臉上還是帶著那個一成不變的微笑,慢慢走向了自己的禮帽。
“喂。”聆聽著身後那名槍手再次拉動槍栓的聲音,他終於說話了,難道他從來不喜歡說話,原來他的聲音實在太冰冷又帶著一種說不出來的滑膩,相信任何一個正常人聽到他的聲音,都會身上湧起一種惡寒,不由自主的想到了毒蛇嘴裡不斷吞吐的那條蛇信。
就是因為他的聲音實在太另類,實在太容易讓別人對他產生警惕,而他又不願意刻意偽裝,所以沒有必要。他從來不多說話,當他說話的時候,更是簡單明瞭,“我很喜歡這頂帽子。”
在眾目睽睽的注視下,他第三次彎下了腰,這一回他身後的那個神槍手沒有再開槍。他也帶著事不關己的從容,隨意拍了拍帽子上沾的灰塵,再看看上面的那兩個打穿帽子的子彈洞,最後又將這頂禮帽斜斜扣到了自己的頭上。
“你這麼喜歡這頂帽子。我會把這頂帽子留下,讓你可以戴著它去閻羅殿報道!”
身後地槍手也說話了。
他笑了,這一次他是真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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