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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居正(1525~1582),字叔大,號太嶽,湖廣荊州府江陵人。他比較喜歡禪學,又曾自號張居正像太和居士。他對於佛教華嚴宗的《華嚴經》很感興趣。萬曆元年(1573),他在寫給一位朋友李中溪的信中說:“前年冬,偶閱《華嚴》悲智偈,忽覺有省。即時發一弘願:'願以深心奉塵剎,不於自身求利益。'”其實,萬曆元年(1573)至萬曆十年(1582)的10年中,輔弼小皇帝的張居正倒確實是全心地為朝廷辦事。應當說,佛教華嚴宗的獻身精神,造就了後來“工於謀國,拙於謀身”的張居正。對於小皇帝,張居正是無比忠心,有時忠心得有點肉麻。例如,張居正有一次在奏疏中對皇帝說:“今伏荷皇上天語諄諄,恩若父子。”40歲的張居正將10歲的皇帝比作父親,倒也有趣。但是,實際上張居正對於小皇帝的輔導和帝鑑圖說關懷,也是無微不至的。他為皇帝安排了詳盡的視朝和講讀的日程表。大至朝廷用人之道,小至宮中的一些小節,張居正都要細細地與皇帝說。有一次,小皇帝想搞一次元宵燈火,張居正就說:“將燈掛一些在殿上,就可以盡興了。不需要再搞什麼燈棚。接下來的幾年還要有許多大事,例如皇上的大婚、潞王的出閣,每件事都要花很多錢,天下民力有限,還是節省一點好。”小皇帝倒也知趣,說:“朕極知民窮,按先生的話辦吧。”小皇帝對於張居正,也是非常的尊敬,從來不稱名道姓,而是稱“先生”,所下的詔令,凡提及張居正時,都寫“元輔”。萬曆二年(1574)五月八日,皇帝在講讀完畢之後,聽說張居正腹痛,就親手調製了一碗辣面,並要次輔呂調陽陪著張居正一塊吃,其意圖是要以辣熱攻治腹痛。皇帝對於張居正,有充滿人情味的一面。他聽說張居正的父母都還健在,非常高興,賜給兩位老人很多的東西。
萬曆朝的前10年,政府在張居正的領導下,面貌煥然一新。張居正在政治上推行考成法:內閣稽查六科,六科稽查六部、都察院,六部與都察院稽查巡撫、巡按,巡撫、巡按考察地方官員。這樣一來,內閣成為政治運轉的中軸,而吏治也得到了很大的改觀。在經濟上,張居正實行清丈田糧、推廣一條鞭法,結果清查出了大量的隱匿、遺漏田地,在稅收上則將一切徭役折銀,按丁、糧加以攤派,簡化了稅收的條目,也改變了過去賦役不均的狀況。這一切舉措,又都是在小皇帝的支援下進行的,對於明王朝的經濟狀況,有非常大的成效。戶部管轄的太倉庫的收入,從隆慶時期的每年200萬兩銀左右升至萬曆初年平均每年三四百萬兩,京師糧食的貯量也往往是隆慶年間的三倍左右。這一切,都是張居正的功勞。只不過,張居正也許忘了,10年間,除了國家財富的激增之外,小皇帝已經不再是昔日的小皇帝了,而是一個成長為近20歲的青年。在他年輕的心中,除了有對張居正的感激之外,是否也有無法施展自己身手的遺憾呢?如果真是這樣想,那麼要成為大權獨攬的真正皇帝,萬曆小皇帝就必須擺脫張居正的影響。這樣的契機直到萬曆十年(1582)才姍姍來遲。當初的萬曆小皇帝,此時已經是大婚4年的青年。
親政時期
神宗親政之後做的第一件大事,就是清算已死的張居正。萬曆九年(1581)七月張居正患病。患病的原因,據說是“積熱伏於腸胃,流為下部熱症。又多服涼藥,反令脾胃受傷”。當時一些學者像王世貞、沈德符,都推斷張居正喜歡服用春藥,以致熱氣向下或向上發散。張居正在冬天的時候,頭上不敢戴貂皮帽,就是因為熱氣上衝於頭。所以說,張居正的病情,實在是因為他的個人生活的奢侈靡爛所致。當然,張居正操勞國事,過度疲勞,亦是病因之一。從萬曆九年到萬曆十年間,張居正一直沒有請假,堅持辦公。次年二月,張居正舊病復發,雖然屢經名醫醫治,但是張居正自己也知道,自己“精力已竭”,“不過行屍走肉耳”!萬曆十年(1582)六月二十日,一代名臣張居正終於病逝。神宗為之輟朝一天,給予張居正崇高的待遇:諡文忠,贈上柱國銜,蔭一子為尚寶司丞,賞喪銀500兩。然而,兩年之後的萬曆十二年(1584)八月,神宗在都察院參劾張居正的奏疏中批示道:“張居正誣衊親藩,侵奪王墳府第,箝制言官,蔽塞朕聰。……專權亂政,罔上負恩,謀國不忠。本當斷棺戮屍,念效勞有年,姑免盡法追論。”這時候的張居正一家,已經被抄家。張府人口,一些老弱婦孺因為來不及退出被封閉於張府,餓死十餘口;張居正的長子張敬修留下了一份“丘侍郎(橓)、任巡按,活閻王!你也有父母妻子之念……何忍陷人如此酷烈”的遺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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