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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皇后娘娘,」
王太醫在地上伏得更低,回答得非常小心。皇后的心思,他大概可以揣摩一二。在這深宮後院,任何一個女子懷了龍種,都是其它嬪妃的噩耗。皇后雖是六宮之主,大概也無法跳脫這種心思。
「她脈象平穩有力,一切正常。至於說……依臣多年經驗看來——這一胎,應該是位小公主。」
王太醫小心翼翼地回答。他深諳皇后的顧慮,明白皇后在擔憂什麼。不過他說的也是實話。無論他怎麼揣度驗證,她懷的,都該是個女孩。
周皇后端坐在珠簾後,寬大的衣袖之下,她的兩手都抓著座椅上的鳳紋錦褥。
聽到王太醫所說的,她的嘴角開始輕微地抽搐。是個女孩?她抑制住心頭的狂喜,儘量平靜地說道:「可惜,竟不能是位皇子……王太醫,皇上與本宮一向信任你。這等大事,可不能看錯。你,果然看明白了?」
王太醫忙叩首回答:「臣仔細查驗過,絕不敢怠慢。」
周皇后唇角微翹,點點頭說道:「好。本宮知道了。你下去吧。記得,這件事,決不許對外透露半個字。」
王太醫誠惶誠恐地領命而去。大殿內,就剩下另外一名男子,仍低頭跪伏著。
「李監正,你看清楚了麼?」
周皇后啜了一口茶水,清清嗓子問道。
「回皇后娘娘,臣——看清楚了。只是……望娘娘恕臣無罪,臣方敢明言。」
欽天監監正李寶國的額頭緊貼地面,語帶驚恐地說道。
皇后命他為這神秘女子看相卜算,他起初並不以為意。但真正看明白這女子的命數,他反覆推測演算,結論竟讓他不寒而慄。這女子身上藏著大明的國運,這驚世的秘密,他不敢胡說。
「何事如此驚懼?你也是正五品的監正,怎會遇事如此畏縮?但講無妨。」
周皇后不知道李寶國到底在怕什麼。
「臣推演了此女命盤,她的生辰八字乃是:乙丑戊寅戊寅己未……命帶天煞,又犯孤星……」
李寶國依照自己所知所學詳細地說明著,卻被周皇后一語打斷。
「罷了,別說這些,本宮不想聽這些晦澀難明之說。你只說,後果如何?」
「回皇后娘娘,此女命帶天煞孤星,為不可化解之命數。刑夫傷子,孤克六親。應在家運,家中必無遺親;應在國運,國家……」
「怎樣,說!」
周皇后並未想到,那妖婦居然真如自己所想。此刻不知是喜是悲,是歡是懼。喜的是她如此不祥,自己有理由將這眼中釘拔去;憂的是,若真如李寶國所言,大明豈不是要斷送在此女手中?
「國祚衰亡,子孫絕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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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寶國說完這句話,後背已是冷汗涔涔。這不僅是大明敗亡的運數,更是朱姓皇族的運數。他怎能不心驚,又如何不膽寒?
「什麼?」
周皇后此刻忘記了自己的身份地位,驚得站起身來。
李寶國抬頭望了一眼珠簾後的皇后,卻只看到她蒼白驚惶的臉色。至於五官,則在珠簾後被模糊掉,就像一副年久糊了墨跡的美人圖。
「你……你說得,可是真的?怎麼會?怎麼會這樣?她……」
周皇后此刻倒恨不得自己之前的猜度都是錯誤的。後宮誰能得寵誰不得寵,已經是小事一樁了。
此刻他們談論的,是朱姓王朝的成敗興衰。
李寶國據說是唐朝李淳風的後裔,精於演算周易八卦。因此才選了他,來看看這個月孃的命數和麵相。原本週皇后只不過想借此給她加上一條「刑夫之命」,便可將她除去;沒料到她卻是禍國的根苗。更沒料到,大明的國運竟系在了她的身上。
「皇后娘娘,臣也不曾料到。因此……因此才不勝惶恐。此事臣只敢與皇后明言,也絕非信口開河。此女命數之兇險,竟是世所罕見。臣聽聞近日京城一帶有首讖言,叫做」當塗遺孽,穢亂宮闕;一男一女,斷送人國「。這……似乎與此女大有關聯。」
「此話怎講?你快說!」
周皇后忙問。
「臣……起初臣以為,這一男一女,當指魏忠賢與客氏。但深究其意,兩人均非當塗人氏,而且此時都已伏法。唯獨這個女子,她的祖籍正是當塗縣石塘鄉欽化人。至於說一男一女……臣……此事罪涉九族,臣實不敢言……」
李寶國的頭在地板上叩了又叩,他的話讓周皇后的心裡涼了又涼。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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