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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政與其父久政,以及淺井石見等人,都是因為秀吉而慘死小谷城。是不是這些人的亡靈為了報復秀吉,遂讓茶茶生下了鶴松丸?或與此相反,他們是為了讓人忘卻過去的征伐,而便秀吉做了父親、茶茶做了母親,以此化解仇恨?茶茶總覺得周圍人在提到關白大人的骨血時,帶著一股揶揄的味道,讓她難以忍受。
女人一旦生子,便會不自覺捨棄敵意,臣服於男人膝下。茶茶在意世人的說法。她常常低頭看著孩子的睡臉,想著命運的安排。但她終於成了一個平凡的母親。雖身為一個平凡的母親,她同時又是澱城女主人,遂難以泯然於眾婦人間。
這天,茶茶拿著風車逗弄鶴松丸時,饗庭局走了進來,“夫人,剛才,來自小田原陣中的赤尾幸齋大人帶了信函來。”
“哦?”茶茶頭也不抬,“有勞了,請他把信函留下。”
葉子已經泛起了新綠,從這對母子的房間眺望出去,可以看到中庭裡栽滿了海棠花。
“呵呵,夫人您還是這麼率直。送來的可不只是信函哪。”
“莫非還帶了什麼話?”茶茶終於抬起頭,“我不想見他,你替我去問問吧。”
“夫人,這怎麼行?赤尾大人定會把這裡的所見所聞向關白稟報。您還是見見他吧。”
茶茶默不作聲,她不想見幸齋。每次秀吉所傳的話,都是要她照顧好鶴松云云,她都聽厭了。
“夫人。”
“你怎還不去?”
“奴婢想這次除了信函,定另有重要的事。”
“你去問問好了。”
“是。但是最近傳言,大坂城的北政所夫人想讓您到小田原去照顧大人的生活起居。總之,還是請夫人見見他吧。”
“北政所?”茶茶突然把風車丟到一邊,“饗庭局,我做關白的玩偶已經膩了,不願再受北政所的指使。你就這樣告訴幸齋!”
“嘿嘿。”饗庭局輕笑,“北政所夫人的指使不過是託詞。實際上,還不是關白的意思?這麼說,只不過是為了關白和北政所夫人的顏面罷了,其實還是夫人勝了。”
“住口!我什麼時候和北政所爭了?我雖是關白的玩偶可不願再做別人的玩偶。我不想管這些煩人的勞什子事,只要讓我和孩子安安靜靜就夠了。”
“可是……”
“好了,別再說了,你告訴幸齋,說我不想見他,叫他回去!”
這時,只聽大藏局清朗的聲音從走廊傳了過來:“赤尾大人,您這邊請,夫人一直擔心關白大人在陣中的身體,急著要見您呢。她一定想向您打聽關白的生活。她一定很高興……”
赤尾幸齋乃秀吉的侍衛之一。他是利休的弟子,喜歡看書,對《太平記》、《平家物語》都十分熟悉。但他並未和堺港人深交,反而十分仰慕秀吉。人們傳言,幸齋乃是安插在利休身邊的人,利休只是苦笑。大藏局以為,若茶茶姬不見幸齋就讓他回去,日後必定對茶茶不利,因而她才自作主張領了幸齋過來。
茶茶看到幸齋在大藏局的引領下進來,臉色一變,把頭扭向一邊。
“哦,公子越來越康健了,能見到他,真是在下的榮幸啊!”幸齋似乎察覺到茶茶的不快,因此很恭敬地施了一禮。但茶茶仍然默不作聲。
“這個,晤……”鶴松丸指著幸齋的慈菇頭,咿呀有聲。
“好聰明啊!公子說說話,讓幸齋不再這麼窘。”幸齋笑道。
“夫人。”站在一旁的饗庭局小聲提醒茶茶。
“是這樣,”幸齋道,“其實,關白並非要在下來辦什麼事,只是想看看公子,與他說說話,如此而已。是不是啊,公子?”
鶴松丸嚇了一跳,急忙抓住茶茶的膝蓋,向後退,嘴裡嚷道:“他……他……”
“他是你父親派來的,”茶茶冷著臉道,“幸齋。”
“幸齋?”
“對,對,幸齋。”
“他是……幸齋?”鶴松丸又笑。
“對對,好聰明啊!”茶茶說著,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她原本對鶴松丸較正常孩子略顯遲鈍而感到不安。“幸齋,好了,鶴松還不懂事,你就把關白的話告訴我吧。”
“是。德川大人做先鋒,已經引大人攻下了山中城,現正在箱根的湯本佈陣。”
“怎花了這麼長時問,是不是陷入了苦戰?”
“不會!其實不費吹灰之力。敵人松田康長、北條氏勝、間官康俊、朝倉景澄、宇津木兵庫等人,都自誇有一夫當關、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