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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兵衛,你先別太得意。既然提到伊達,那麼你認為當今天下,誰最不能掉以輕心?”
孝高不解秀吉何出此問,他慎重地沉思著,雙眼看著燭臺,道:“這……應數德川吧!”
“其次呢?”
“伊達政宗。他是所謂好事之人,精力旺盛,永不安分。這種人,天下總有一兩個。”
“這麼說,還有一個?”
“另外一個便是九州的島津。”
“我不這麼認為。”
“大人認為是中國的毛利或藤堂了?”
“不,不!”
“……”
“這個人便是你。”
“大人真會說笑!”
“這世上總有些不安分之人,對嗎,官兵衛?”
一直沉默的澱夫人,突然笑了出來,“哈哈,分出勝負了!大人,您勝了!”
此日,小田原當是一片悽風苦雨,雖有兩名重臣尚未處置,但氏政和氏輝已經切腹自殺。但並不是死幾個人就能解決一切,還當有更多的人隨他們切腹,若不殉死,必定因道義而掙扎、痛苦。然而,此處卻一片歡聲笑語。秀吉、澱夫人和孝高,下人及眾侍衛,無不滿面喜色。
秀吉聽澱夫人的一番話後,捧腹大笑,“官兵衛,我只是說笑,我明白你的意思。”
“大人這玩笑可開大了!長政還是個孩子時,在下就跟在他身邊,掌控他們父子的命運。”
“哈哈。好了,好了。我知你這麼做都是為了我,確實頗為辛苦。”
“大人能知最好……不過,剛才在下真是虛驚一場。”
秀吉看著孝高那顆在荒木村重城內被囚時禿了的腦袋,覺得甚為可笑。信長有時叫秀吉“禿鼠”,然而秀吉認為稱孝高為斑鼠更為合適。“官兵衛,我還想借你的才智一用。”
“只要不是說笑便好。”
“有關公子的事。”
“鶴松丸公子?”
“不錯。現在我把他交給大坂的北政所照顧。”
“哦。”
“他稱北政所為大媽媽。”
“大媽媽?好乖巧的稱呼!”
“但是,澱夫人說回去之後,便把他要回。你想到時這孩子會不會不願離開北政所?”
“主公欲把公子帶回澱城嗎?”
“我是有此想法,想問問你。”
孝高十分無奈,他不願談論此事。但若不如此,兢失去了表現的機會。其實他並非沒有應對之策,此策一出,秀吉許對他刮目相看。
“大人交給我吧。”孝高拍拍胸脯道,“大人可以保持沉默,在回到澱城之,在下會讓公子回來。”
但孝高並無良策,只是若不如此,恐怕無法收場。
澱夫人對孝高嫣然一笑。
秀吉在澱夫人出發之後,也於七月十六離開小田原,朝東而去。澱夫人離開一夜城後,十五日在沼津投宿。秀吉令毛利氏部將小早川隆景和吉川廣家,準備三十頭牲畜搬運物什,並安排挑夫六百,護衛、隨從若十。一行人足以讓沿路觀者欽羨不已,但和秀吉東征的隊伍比起來,就微不是道了。
從天正十八年七月到次年八月,乃是常勝關白秀吉是生最得意之時,卻也是他命運的轉折,因為,他最疼愛的鶴松丸於天正十九年八月病死。人生吉凶禍福,總是難以預料。
當然,現在的秀吉對一年後愛子夭折之事毫無預見。他自認為平定了天下,擁有年輕的側室,又有子嗣繼承衣缽,可算是最幸運的人。而今,他又將離開小田原,前往鎌倉,怎不春風得意?
往鎌倉的道路早已清掃乾淨,準備迎接王者。秀吉所到之處,大名爭相奉迎,天下已無一人敢生二心。
秀吉打算讓家康移往江戶,蒲生氏鄉駐於會津,同時將未遵從命令的陸前的大崎義隆、葛西晴信,以及磐城石川昭光、白河結城義親等人,一一除封放逐。騎在馬上,秀吉思索著要將南部七郡賜與南部信直,讓佐竹義重和義宣移往本領,伊達政宗移往米澤,以均衡彼此勢力,使之不敢妄動。
沿途之上,右邊是廣闊的大海,左手是綿延的群山,它們似為秀吉而生。沿路迎接的百姓、天空、大地、清風、花草……甚至太陽,也似都在向他歡呼。
從藤澤出了片瀨,經過賴朝、又經兄弟相爭的腰越時,秀吉覺得自己即如傳說中的神人一般。他把隨侍在旁的宇喜多秀家叫來,道:“賴朝有何了不起!”
這話來得突然,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