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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嘮嗑著皇貴妃以前多麼多麼地脾氣不好喜怒無常又如何如何地折辱過他本家的主子佟貴妃,現今終於出了一口惡氣云云……
終於車簾放下,車輪一動。四周圍有不少馬匹和車均勻地靠近。
夜半啟程了。
佳欣的眼睛在黑夜裡,忽然透過重重的混濁,射出一線凌厲的光芒。
然後那光芒變得不安,變成希望,變成祈禱,變成背水一戰最後一搏的寒涼。
先前攥緊康熙衣角時候,悄悄將一張團得緊密的字條塞入了他的衣袖當中。
康熙是否能夠看到這說明了一切的字紙,便是佳欣僅存的,唯一的希望。
“皇上,您看——”
小青挽著康熙的手臂,突然驚喜地指了指天邊。
康熙抬頭。
一枚流星絢麗地劃過。
就是這一個瞬間,佳欣塞入康熙袖中的紙條一顫,已被偷樑換柱了。
看了片刻,康熙回神。“該召欽天監問問近來的天象了——青柳,你先下去吧。”
“是。”小青柔媚地一躬身,起來時舌尖若有若無地舔了舔上唇,無聲退去。
康熙看得一蕩,隨即收攝心神,向前走去。
回到帳中,屏退左右,康熙從袖中滑出紙條,在燈下靜靜觀看。
“只緣仙俗錯交牽,求生不得孤鬼寒。速水人間寶貴盡,死進天涯恩愛難。”
康熙嘆了一聲。
“王琰若是看了,定被你氣死。學詩學了幾年,真是一點長進也無……罷了罷了。朕想讓你瘋,你卻‘只求速死’,朕若不成全,也是徒惹怨恨。你一命,十八阿哥一命,也算公平。”燈下他喃喃自語,忽然又揚聲。“傳張廷玉進來,替朕擬旨。”
青公主在月下站著,康熙的自語全部收入耳中。
她手裡的則是調換之前的原本紙條。上面也是詩,卻是風格迥異的兩首——‘一雙嬌娥方十四,孤心侍奉十木林。幾又來年二九歲,黃衣白被總關情。’看起來像是士人調侃年輕妻妾之語。‘長門遍寂眠玉枕,香灰餘暖徹雍廷。西湖風雨豔化碧,東宮日月覆還清。’這首就是古雅綺麗,對仗工整。
小青揚起嘴角。“比我寫得好多了,若是皇帝見了這個,說不得怎麼稱讚呢。”
一揚手,紙條如風吹自燃,化為灰燼。
雙人,十四,一心,拆為“德”字。十木,幾又,拆為殺字。二九十八,黃衣為皇族,即為十八阿哥。白被,陀羅尼經被,亦暗指死亡。第一首聯起來,就是“德殺十八”,指出殺死十八阿哥的真兇,乃是德妃。
第二首更為簡單:玉枕。是和嬪小名。雍,乃胤禛封號。眠、暖等字,暗指姦情。西湖,碧,指小青;東宮指太子,化,覆,清等,暗指謀逆事,第二首聯起來,意思就是和嬪與胤禛有姦情,而青蛇與太子聯合謀反。
能在五十六個字之內點明至關重要的兩件事,還能保證詩的平仄意境,不得不說,佳欣學詩,學得大有長進。
只可惜小青乃是千年蛇妖,世上本已無什麼生靈可以制衡。原本只懼怕龍虎山張天師一系承天受命收服天下妖類的法術。那日在太子幫忙之下,小青將懷清騙至戒臺寺,懷清雖是斬妖伏魔的能手,可在太子麾下的刀斧手面前不過是凡人一枚而已,慘死在刀兵之下。隨身攜帶的佛骨還成為小青的補品,將之前所損耗的修為一舉補足——天作孽,成可違;自作孽,不可活。其實一切歸根結底,還是佳欣的錯,強命懷清將佛骨聖器煉為所用,本來已經是大為不敬的行徑;懷清因畏世俗權勢而受命,折損德行,才致使有此刀兵血光之禍。懷清一除,張天師本家鎮守邪靈不得擅離,天下幾無可拘束小青之人。尋常妖精,修煉至於千年,要麼隨雷動魂飛魄散,要麼抵擋過去位列仙班。但五百年前白素貞之事令得小青一直有意無意被忽略了過去,修為直漲,與福建林默湄等一班好友幾縱橫無敵於天下,但當時慎若有法王之名,天下妖族曾在明末聚會中推慎若為王,慎若選擇與清廷合作,眾妖族也不會有什麼意見。世俗之事,改朝換代,本來跟他們也無太大關係。後來慎若一去,康熙又與道門中人逐漸開始合作,小青本來只想抗議一二,也不排除與朝朝庭接洽想要謀求接任正式的妖王位置的可能性,誰料懷清嚴正木訥,胤禛一心求功,導致林默湄無端慘死,終究將她逼上了謀逆之路。
燒完字紙,小青轉身一閃,縮地千里,回到了太子帳中。
太子正在兩名歌姬身上努力耕耘,見小青進來,嚇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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