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罷!”陳圓圓大喝一聲,“天火助我,嗔怒助我,怨恨助我!出——”
金雅軒劍訣頻換,長劍隱隱在空中劃下一個又一個“破”字,綿綿不絕。但陳圓圓的攻勢越來越急,金雅軒來不及寫正楷的破,於是換作行書,最後變成草書,難以辨認。
佳欣只覺得神魂酷熱,似在爐中。
金雅軒的喘息傳來自己耳邊。
寫不下去了……幾乎再也玩不成一個簡單的漢字。佳欣開始覺察到,金雅軒心中慢慢凝聚起的一絲異樣的決心。
不必再問,佳欣知道,快到時候了。
沒必要把殘餘的精神力拿出來對抗。任憑陳圓圓瘋狂地進攻吧。金雅軒這裡,升起來的是奇異而強大的力量,佳欣忽然明白過來,那個力量的來源,不是金雅軒,而是自己。那是自己潛藏的生命之力,只是從前自己從來也不曾知道原來它藏在這個地方,又是要如此用理智來呼叫。每個人身體裡面都有這樣的強大,但是有些人只能在危急的時刻不能自主地顯現這種力量;有些人會因為巨大的刺激,恨或者愛或者恐懼,而引匯出這種力量;有些人終其一生都從未接觸到過自己的這部分力量;但是金雅軒她能夠控制這種力量,用理智,用技巧,其實很簡單,就好像障在眼上一片黑雲,黑雲不除,你會覺得,哎,“看見”是種多麼複雜的過程啊,眼睛和思維,眼球和神經,這些互動是多麼玄妙啊!但是一旦黑雲去除,那麼,看見,就是看見。看見了,就是看見了。正在看見就是正在看見。
現在佳欣正在看見,金雅軒懂得如何去除黑雲。佳欣有點興奮,已經忘記了即將到來的巨大轉變——死亡,多麼刺激的,最後的遊戲。
退無可退之時,就是不再後退之地。
“王后,住手!”
一聲驚呼從下面傳來。
碑場在潭柘山腳一塊隆起的小丘上,在短短數米的急遽坡度之後,便是平坦的官道。
驚呼聲正從官道上傳來。
馬蹄得得。
騎在馬上斷喝住手的,也是一位女子。
這個年代,來來去去,都是女子挑起了風雨大梁。男子則深沉不可測。
但是這人,竟然叫陳圓圓作“王后”?
是哪位故人呢?佳欣確定這個聲音很熟,但她精神忙得無暇去辨認清楚,只是下意識地看向那個方向。
陳圓圓也滿腹狐疑地勘過去。
“啊?”
宜妃——?
那位曾在吳三桂偽皇宮馬廄之中,號稱完璧歸趙的郭絡秀華?
佳欣第一次看見宜妃戎裝的樣子。很輕的鎧甲只穿了上衣部分,精緻刺繡的衣裳和袍子從輕甲下露出來,迎著風吹動。袍子裡面是牛皮靴,有些像現代的靴褲配連衣裙的穿法很是颯爽。頭髮挽著,但因騎馬而鬆動,兩枚黃金鳳凰簪子原本在頭頂的,卻歪下了腦後,也算搖曳生姿。
宜妃在四妃當中是最漂亮的一位,但與良妃、金鳳竹等美人還是不可同日而語,應該怎麼說?綜合素質比較高吧。五官,身材,氣質,風情,都不壞,卻也沒有太出挑的地方。她是康熙元年出生,今年已經四十四歲,早已經做人祖母的年紀,保養不算太好也不算太壞,法令紋垂下來,眼眉卻還清晰明白地好看。佳欣覺得可以類比的大概是章子怡的中年使得,妥帖,舒服,清秀,沒什麼動人心魄的美色,卻自有一番大方與貴氣。
她直直跳下馬,朝著佳妍走過來,神情中是驚訝,卻更是興奮,百感交集的惆悵。“王后?”她輕輕問,然後跪在了佳妍的腳下。
佳妍——陳圓圓往後退了一步。
她的三味真火已經悄然全盤收取,金雅軒與佳欣,終於得以喘息,也不必即刻行同歸於盡之事。
但是佳欣卻百思不得其解——宜妃為何會來?難道是胤祥回去請的?那她來又有何用呢?難道與她當年那段馬廄觀音的歷史有關?
還為想出什麼頭緒,那邊的陳圓圓卻大聲呵斥了出來。
“你來這裡做什麼?我不認識你,你莫要跪在我面前。”
宜妃咬了咬下唇,神色起初。“王后莫要如此說話,秀秀從來沒有一刻,曾經忘記王后的音容笑貌,每逢清明冬至,王后的誕日忌辰,秀秀都會點上三柱清香,遙祝王后得享地下安閒尊榮……”“住口!”陳圓圓氣得有些顫抖。卻一副愛之恨之的神情,看住宜妃。“你不是我的秀秀……你不是。康熙二十五年,應蟬病死之後我在黃泉邊上見過她了,她說你已經晉了妃位,大受康熙的寵愛——我的秀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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