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部分(第3/4 頁)
是如此蒼白,以至於蘇菲在後來的回憶裡將那蒼白與吞噬她的病聯絡起來,最後,那雙手終於平靜下來。媽媽,媽媽,她想道。當她還是孩子時,那雙手經常在睡前撫摸著她的額頭,念著每個波蘭孩子都銘記在心的睡前祈禱,比兒歌還清晰:天使,我的天使,永遠別離開我;不管是清晨,白晝還是夜晚,永伴我身邊。阿門。母親的一個手指上戴著一個精美的眼鏡蛇造型的戒指,毒蛇的兩隻眼睛是用兩顆微小的紅寶石做成的。從馬達加斯加航海歸來的返家途中,別岡斯基教授在亞丁買下了這枚戒指。他到那兒勘查他早年夢想的一個地理環境,為波蘭猶太人重新安置尋找地方。他是不是逛了很久才買到這麼一個怪物?蘇菲知道母親厭惡這枚戒指,但還是順從父親的意願一直戴著它。內森撒完了尿。蘇菲又想到了父親和他那頭漂亮的金髮,在阿拉伯集市中熱得滿頭大汗。
……“賽車請到戴託恩海灘賽車場。”那警察說,“這是默裡特大道,是給駕車旅行的人用的綠化道。好了,你們什麼事這麼忙?”他是個金髮小夥子,臉上長著雀斑,看起來不太討人喜歡。他戴著一頂德克薩斯警察的帽子。內森什麼也沒說,直勾勾地看著前方。但蘇菲感覺到他在急促地低聲咕噥著什麼。還是在說說說說說,不過沒有聲音。“你想讓汽車和你的姑娘上統計表嗎?”那警察戴著一個身份牌:S·格勒任姆柯烏斯基。蘇菲說:“如果你能……”格勒任姆柯烏斯基微笑著用波蘭語問:“您是波蘭人嗎?”“是的,我是波蘭人。”蘇菲回答說。在他的鼓勵下,蘇菲繼續用她的母語說起來,可那警察打斷了她:“我只懂一點波蘭語。我的老家在波蘭,就在新不列顛。聽著,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蘇菲說,“這是我丈夫,他心情很不好。他母親去世了,在……”她努力想說出一個康涅狄格州的地名,於是脫口而出:“在波士頓。那便是我們為什麼要超速行駛。”蘇菲盯著那警察的臉,那紫羅蘭色的眼裡閃著天真的神情,平板的臉上略帶土氣,一張農民的臉。她想,他可能在喀爾巴馬阡的某個山谷放牛。“求求你,”她懇求道,一邊越過內森探過身子,展示她的迷人之處,“求求你,先生,請你理解,想想他的母親吧。我們保證一定放慢速度。”格勒任姆柯烏斯基擺出公事公辦的樣子,用警察的腔調呵斥道:“先給你們一個警告,下不為例。”內森說:“多謝,閣下。”他的眼睛直直地盯著遠方,嘴唇嗡動著,彷彿在向某個無助的裝在他心中的聽眾說話。他的汗開始像一股股細小的甘油似的往外冒。警察突然不見了。蘇菲聽見內森小聲地自言自語起來,發動車子,朝北駛去(這次慢多了)。已接近中午。他們在樹蔭和如烏雲密佈的火紅的林中穿行——那紅色就像熊熊爆發的火山溶岩,宛如爆炸的星團,這景象是蘇菲從未見過也無法想象到的。這時她無法領悟的一直被抑制住的喃喃自語變得清晰起來,以一種新的狂放釋放出來,而裡面所包含的狂怒令她害怕,就像他在車內放出了一籠兇猛的老鼠。波蘭,反猶太主義。當他們焚燒猶太人居住區時你在幹什麼,寶貝兒?你聽見一位波蘭主教對另一位波蘭主教說什麼嗎?“如果我知道你要來,我會為你烤好一個猶太人!”哈哈哈!別這樣,內森,她想著,別讓我這樣痛苦!別讓我回憶過去!她用手去拉他的袖子,眼淚順著臉龐流下來。“我從沒告訴你!我從沒告訴過你!”她哭著說,“1939年我父親曾冒著生命危險救過猶太人!蓋世太保進來時,他把猶太人躲在他辦公室的地板下。他是個好人。他是為救他們而死……”她剛剛說出的謊話像一粒粘乎乎的大藥丸,一下子堵住了她的喉頭。她哽噎了一下,然後聽見自己用嘶啞的聲音叫道:“內森!內森!相信我,請相信我,親愛的!”旦布里城界。“烤好一個猶太人!”哈哈哈!“我不是說躲,親愛的,我的意思是藏……”說說說——她邊聽邊想,如果我能讓他停下,在什麼地方吃點東西,我就可以偷偷溜出去給墨特或勞瑞打個電話,讓他們來……於是她對他說:“親愛的,我餓極了,可以停下來嗎……”但她聽到的仍然是說說說說說。“愛瑪我的寶貝,小甜餅。噢,媽的,我飛起來了。噢,上帝,我在天空中了,從來沒有這麼高這麼高。我太想要你了——,你……你這迷人的小G·y,Nafka。嘿,來摸摸,這兒……”他伸出手將她的手拉過來放在他的褲襠處,用力將她的手指壓在那高高勃起的陰莖上;她感覺到它勃起,縮小,又勃起。“來,口交,這才是我所需要的。用你那價值500金茲羅堤的波蘭口交功夫。嘿,愛瑪,你用嘴吸過多少根黨衛軍的陰莖才從那個地方出來?你吞下了多少優秀民族的精子才獲得自由?聽著愛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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