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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廣告產業鏈,在金融危機的摧殘下,已經變得脆弱不堪。所有的廠商都在拼命地消減預算,之前彼此財大氣粗地搶著報價爭搶頭版廣告頁面的光景遙遠得彷彿和慈禧太后執政的年代差不多久遠,此刻的廣告廠商們,彼此客客氣氣的,“哎喲,沒事兒,沒事兒,第一版面就讓給他們吧。你們有沒有哪個位置的廣告頁面是在打折啊?”一屋子死氣沉沉。會議桌中央的那個電話突兀的響了起來,一個男助理按下了speaker,葉傳萍的聲音混雜著電流聲從電話機裡傳出來,“別傻坐著了,你們坐到美國變成共產主義,廣告廠商也不會自己推門走進來。想辦法。”電話“咔噠”結束通話了。留下一屋子人的臉慘白一片,面子啊尊嚴啊什麼的,沒有人在乎這些,大家慘白是因為真的餓了。從昨晚開始,一個通宵,到清晨的陽光刺破公司的百葉窗,在顧裡雙眼裡放射出的紫外線之下,沒有人敢離開。只是,顧裡可以靠光合作用,其他的僅僅只是人類而已。顧里拉開椅子,“你們去吃早餐吧,吃完後回家洗個澡,換一身衣服,然後小睡一會兒補充一下精力,然後寫一份接下來一個月自己的工作範圍內的進度表和新的計劃書,這些事情加起來兩個小時夠了吧?那十一點,準時回公司開會。”所有人:“”顧裡踩著高跟鞋,嗒嗒嗒嗒嗒地一溜小跑走出了會議室。雖然她面不改色,眉目間還流露著一種武則天和慈禧常常掛在臉上的不屑,但是,瞭解她的人,比如我,就一定知道,她此刻只是一個紙老虎,她迅速地逃離了自己的作案現場,因為她知道走慢一點,她就應該會被揍。這種作風,他當年在大學裡的時候,就已經練得遊刃有餘了。當年她以傑出學姐的身份代表金融學院對所有一年級入學的新生髮表講話的時候,她說:“你們好好聽著,你們身上的那些襪套啊,可愛的手機掛件啊,什麼蕾絲粉紅裙子啊,在等一下散會之後,就回寢室一把火燒了。從今天起,你們不可以在面朝大海,春暖花開,開個屁啊,有空看海子,不如去看報表。還有你,第一排那個扎兩個牛角辮的女的,你留這個髮型,考慮過周圍人的感受麼?雖然我們學經濟的需要有一顆鐵石心腸,但也不至於過於自我吧?”說完,這隻紙老虎一溜小跑,嗒嗒嗒嗒嗒格外遊刃有餘。
當年,她在炎熱的盛夏,穿著低胸超短裙,身上噴灑著對大學血氣方剛的男生來說就是催情劑的COCOCHANELNO。5,一路顧盼生姿的走進男生宿舍,她手上拎著一盒哈根達斯,滿眼赤條條的只穿著緊身內褲的年輕雄性肉體,她滿不改色,目含春光,她看著來開門的衛海,這個體育健兒也只穿著內褲,她彷彿一朵三月楊花般飄進去,放下冰激凌,又輕輕的飄了出來,留下原地快要裂開的顧源,在顧源刀光劍影的目光裡,這隻紙老虎一溜小跑,嗒嗒嗒嗒嗒格外的遊刃有餘。當年,她心直口快,一大早看見新來的經濟法教授,親熱的打完招呼“哎喲教授,聽說你老婆昨兒從高架上摔進了綠化帶啊?哈哈哈哈沒事兒吧”,然後這隻紙老虎一溜小跑,嗒嗒嗒嗒嗒格外的遊刃有餘。這麼多年,她都過著這種刀尖舔血的生活。她沒有被殺,足以證明她家祖墳埋得有多靠譜。這麼多年來,我一直覺得,從某些層面上來說,如果辯證地來看,如果客觀地分析,如果拋開現象看本質,我覺得她和唐宛如是一個路子的,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我曾經羞辱她,“顧裡,你和唐宛如的區別就在於,是否穿著Dior。”她冷笑一聲,回答我:“我和唐宛如的區別在於,是否穿的進Dior。”我輸了。顧裡走出會議室,回到自己辦公室,她迅速地抓起手機、拎包、外套——典型的出門三件套,然後迅速地消失在了《M。E》的大樓裡。藍訣看著龍捲風一樣的顧裡這麼不帶走一片雲彩地出了門,他心裡一跳,趕緊跟上去,“顧總監,您去哪兒?我幫您開車吧。”“好,趕緊走,我在地下車庫等你。”顧裡一邊飛快地消失在走廊深處,一邊還回過頭來特意補了一句,“對了,把我辦公桌上那把刀帶上。”藍訣:“”天空漸漸清晰起來。清晨特有的那種灰藍色,慢慢地被沖淡了,空氣裡瀰漫著那些一絲絲藍墨般的霧感,在陽光下消失殆盡。冬日的陽光和這個後工業的巨大城市有一種類似的特質,看起來彷彿渾然天成,但是讓人覺得虛假。明晃晃的太陽看起來和六月的盛夏沒有任何區別,它依然高高地懸掛在天上,依然在雲朵上方高然傲視腳下的世界,它依然用光纖撫摸著每一寸肌膚,然而卻只帶來一陣冰涼。它明媚地照耀在湖面上,但上面漂浮的碎冰,返給他更加冰冷的稜光。陸燒坐在他最喜歡的靜安公園內的草地上。他戴著墨鏡、絨線帽子,臉上還戴著一副口罩。這樣看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