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第3/4 頁)
的空當,我望著顧源,鼓起勇氣說:“顧源。”他沒有理我。他當然不會理我,我在期望著什麼呢?他低頭繼續看那些發票。我當然知道他是故意的,他用他的冷漠用他的假裝失聰在衝我冷笑,我當然也不是省油的燈,跟著顧裡身邊摸爬滾打數十年,沒吃過豬肉也看過豬跑,我一把奪過他手裡花花綠綠的單據,“顧源,我跟你說話呢!”他抬起頭,眼神裡掠過幾絲嘲諷,彷彿冰涼的雨絲劃過陰霾的天,他斜斜嘴角,似笑非笑的,“你叫我?”“當然是叫你,我叫了你兩遍了。需要耳鼻喉科掛號麼?我幫你去排隊。”我心裡壓抑著幾個月來的火。“你知道麼,林蕭,”顧源淡然地望著我,政務劇烈的光線從他背後醫院的落地窗照過來,把他的影子染得漆黑,沉甸甸地壓到我身上,他的面容被逆光吞噬得只剩下一圈冰涼的輪廓,“我連吵架都不想和你吵。”“所以呢,現在是個什麼樣的狀況?”我被激得同樣咧嘴一聲冷笑,我覺得自己這一刻彷彿顧裡附體,“就因為簡溪和我分手了,我就變成你的殺父仇人了?我們就不共戴天了?”“你言情小說看多了,”顧源依然格外平靜。他越平靜就把我襯托得越醜陋。我的火又燒高了三尺。“首先我和簡溪是朋友,你是他女朋友的時候,自然成為了我的朋友。而現在你們分手了,那我自然有權選擇不再是你的朋友。有什麼問題麼?”我眼睛一眯,“沒問題。但現在我和顧裡是朋友,你現在是她男朋友,那現在這樣的情況,你是不是非得每次都要把場子搞僵了才開心?你以為你每次撂臉色,尷尬的只是我麼?被你甩著透明耳光得人只是我麼?你錯了,還有顧裡。你折磨我的同時,也在折磨她。並且你是如此的心安理得。”我突然想到了什麼,靈光乍現,“哦,對,或者你也並不心安理得,所以你才對她噓寒問暖百般照顧的彌補你心裡的罪孽,裝模作樣地守在她的病床前面,有床不躺,有水不喝的,苦肉計是一出接一出的啊。”說完這番話,我自己都心驚肉跳的。我感覺這一刻自己特別想顧裡。我把包挪到自己胸前,隨時準備拿起來正當防衛,因為顧源的臉已經漲紅了,他的頭皮繃得很緊,導致他的頭髮一根根豎著,看起來像頭被惹毛的獅子,我感覺他隨時都可能揍我。果不其然,他一拳頭伸過來,攥住我的衣領,“你知道我曾經陪簡溪通宵排隊,只為了幫你買一份限量版的生日禮物麼?”我輕輕一笑,對他說:“那你知道我曾經為了你和顧裡能夠和好,做過些什麼事兒麼?”我頭一偏,一顆滾燙的眼淚打到他的手背上,他的臉一怔,明顯有點兒被嚇到了。在這一點上,我和南湘都是天賦異稟。女人對付男人最厲害的武器,永遠都是眼淚,中國千萬熱血男兒修築的碗里長城算什麼,還不是被孟姜女那個弱女子給哭垮了?以柔克剛,細水長流,顧裡在這方面比我們差遠了。
顧源的手稍稍鬆開一些,“我只是為簡溪覺得不值!和你在一起了那麼多年,然後呢?而你現在,依舊每天笑呵呵的,穿著好看的衣服,四處遊走,繼續招蜂引蝶。我真小看了你,林蕭。”“那我要怎麼樣你才高興?每天把自己關在家裡喝醉,抱著馬桶吐,然後神志不清的去上班,被老闆開除?在家裡哭著喊著就滿意了?你覺得你自己是誰?蝙蝠俠麼?壞人不得到懲罰你就睡不著覺是吧?”我直勾勾地看著他漂亮的眼睛,這雙眼睛把顧裡迷死了。顧源鬆開我的衣領,他臉上的神色透露出他為自己剛剛的衝動感到後悔。他是應該後悔,男人無論任何時候對女人動手,都會後悔的,早晚而已。我剛想說什麼,就被人一扯,朝後踉蹌出幾步。我抬起頭,顧裡筆挺地站在我面前,留給我一個鋼板般堅硬冷漠,而又及其安全的背影。“你們兩個放過我好嗎?”顧裡冷冰冰地看著顧源,然後轉過身看著我,“你放過我好嗎?”顧源一句話沒說,轉身朝門外走。然後坐上他的車絕塵而去。我跟在顧裡身後,擦乾淨我的眼淚——因為我知道眼淚只能對付男人,對付顧裡沒用。對付顧裡得抱緊她的大腿然後死命扛著她滿嘴噴射的硫酸。扛過那一陣就好了,之後她又會撫摸著你的頭髮,心疼的望著你,為你出生入死拋頭顱灑熱血。還沒走出醫院的大門,老遠,就看見藍訣像一匹馬一樣挺拔地站在醫院門口畢恭畢敬地等著她。還且還是匹高頭大白馬。我從小就喜歡穿白襯衣的男孩子,每到夏天,路上都飄著這樣穿著白襯衣目光曖昧的美少年,我和顧裡總是心曠神怡。我們都喜歡這種象徵著純潔、安全、乾淨、夢幻的穿著。而南湘和我們不一樣,他的男朋友和這些形容詞剛好相反,席城總是穿著破洞的牛仔褲、鑲嵌著鉚釘的黑色T恤,長頭髮,瞳孔裡翻湧這彷彿嘶嘶作響的黑色冷岩漿。還好,謝天謝地,他從我們的生命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