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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邊傳來一聲輕笑:“老徐是個富二代,本來家裡還有個弟弟,覺得自己這條命可以報效給祖國,但是大三的時候弟弟意外去世了,家裡就剩他一個孩子,所以……” 喬落蘇聽著眼眶就泛酸,點點頭:“可以理解。” 有人可以義無反顧,捨棄自己和身邊的一切去追逐一個夢想,比如陳嘉遇。但也有人為親情牽絆,放不下父母家人。 如果徐疆出事,他爸媽會再一次嚐到白髮人送黑髮人的苦。 可陳嘉遇呢? 喬落蘇看向身邊這個男人。 他彷彿感應到什麼,握緊她的手,眉眼溫柔深邃:“別怕,我會陪著你的。” 無論是這次,還是今後的一輩子。 喬落蘇重重地點頭:“嗯。” 一杯熱牛奶下肚,睏乏又襲來,到了每天睡覺的時候了。 但喬落蘇心裡掛著喬鴻卓的手術,在陳嘉遇肩上靠了很久,都沒睡著。 “睡不著嗎?”他從自己耳朵裡卸下一隻耳機,塞到她耳朵,“聽聽歌。” 耳膜被輕輕震動:“月半彎,倚於深宵,晚風輕飄……” 磁性悠揚的男聲彷彿將她帶回上一個世紀的浪漫,忍不住跟著哼起來。 聽了幾首,他歌單裡全都是和月亮有關的歌,喬落蘇不禁抬頭問他:“你有什麼特殊癖好嗎?” 男人笑了笑,不置可否,又切了一首歌。 是那首耳熟能詳的《水調歌頭》——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 喬落蘇憋不住笑了。 他是真喜歡月亮啊。 徐疆借的是一架小型私人飛機,機艙內還有沙發和床。可喬落蘇不想睡,軟磨硬泡跟著他進了駕駛艙。 陳嘉遇沒辦法,只能給她繫好安全帶。 (一更) ◎爸爸很高興,還能見到你。◎ 從來沒有等得這樣焦灼又害怕過, 喬鴻卓病情複雜,手術的成功率剛剛到一半。 也就是有一半可能,他會死在手術檯上。 喬落蘇渾身冰冷地站在手術室門口, 任憑身邊的男人緊緊握著她手, 也驅散不了透骨的涼意。 喬星淵還小, 尤露不忍心帶他來,暫時寄養在外公外婆家,前腳剛哭完,後腳接了兒子的影片電話, 還得笑著哄。 這一刻喬落蘇心口狠狠震顫著,想起她媽媽。 “幾個小時呢,說不定還會更久, 去坐著吧。”陳嘉遇攬過她肩膀。 喬落蘇機械般地被他帶到角落椅子上。 眼眶酸, 鼻頭也酸,哭也哭不出來,整個人輕飄飄的,腦子裡也恍恍惚惚。 直到現在她才真正感覺到, 喬鴻卓可能真的要離開她了, 可能她這次趕過來, 見到的就是最後一面。 可她依然不敢相信, 幾個月前還對她頤指氣使的男人, 會那麼虛弱地躺在病床上, 半條命握在死神手裡。 陳嘉遇就這麼靜靜地陪著她, 沒說什麼安慰的話,因為他知道現在無論說什麼, 都只是刺激她敏感的情緒。 他只是始終摟著她肩膀, 握著她的手, 用體溫帶給她能量。 “媽媽早讓他戒菸了,他就是不聽。”很久他才聽見她低啞的聲音,“他總有各種各樣的理由,要應酬,要談生意,夜裡加班要提神,被媽媽逼得不行,勉強試了幾次,都莫名其妙又抽上了。” “我媽去世後他有段時間挺消沉,也是那段時間,我開始很嫌棄他。”喬落蘇吸了吸鼻子,“沒我媽管著,他沒日沒夜的抽菸,喝酒,把家裡弄得全都是煙味,我一直不明白為什麼有的男人心情好要抽菸,心情不好也要抽菸,抽菸的時候比吃飯的時候還多。” 說著她自嘲似的笑了一聲:“看,報應來了吧,癌症不找他找誰。” 陳嘉遇抬手摸了摸她的頭。 喬落蘇嘴上數落著喬鴻卓,眼眶卻是紅透的:“可他也太倒黴了吧,他還沒到五十歲,還沒變成真正的老頭子。” “別害怕。”陳嘉遇把她摟進懷中,輕輕拍著她的背,“爸爸答應過你的,他會平安闖過這關,你要相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