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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只要是和她一起出門,陳嘉遇都會習慣性為她帶一件外套。 坐在鎮上最亮堂的小館裡,喬落蘇鼻頭忽然一陣酸。 記憶中小時候,爸爸也會這樣對媽媽,怕她餓,怕她冷,雖然由於兩人各自的工作性質而聚少離多,但聚在一起的日子總是甜蜜的。 這家店有銅州風味的火鍋,喬落蘇當初在他住院時吃了一次,起初不覺得驚豔,後來卻後勁十足,回了襄城還總懷念那種味道。 陳嘉遇說這家更地道一些,用的食材也不像城裡,全都是村民自家種的菜,自家養殖的牲畜。 兩人點了個火鍋,和幾道喬落蘇愛吃的葷菜,在食堂吃了那麼久清湯寡水,總算能碰大魚大肉了。 若不是陳嘉遇在這裡,她應該會過得十分艱苦卓絕吧,喬落蘇忍不住想。 她努力在陳嘉遇面前表現得很開心,事實上她也的確很開心。和他在一起的幸福不是裝的,只不過並不能抵消白天那通電話在她心底留下的陰影。 陳嘉遇發現了她的強撐和心不在焉,晚上牽著手在鎮上散步的時候,狀似無意地問她:“家裡有事兒?” 喬落蘇正走著神,一臉錯愕抬起頭:“你怎麼知道?” 對上男人意味深長的目光,才意識到自己就這麼說漏嘴了。 可話頭已開,不能再嚥下去。 她握緊陳嘉遇的手,低聲說:“我爸得癌症了。” 感覺到對方回握的力道,她仰著頭扯了扯唇:“肺癌。” 陳嘉遇面色也凝重了些,問:“什麼時候的事兒?” “尤阿姨今天給我打的電話,說在江大附院住院,但我想應該有陣子了。”喬落蘇後知後覺,“支教前我去家裡找他,那時候應該就不對勁了。” 想起那天喬鴻卓頻繁的咳嗽,略顯蒼白的臉色,還有他總是欲言又止的樣子,連說話都收起那副上位者腔調,甚至她說什麼就是什麼的反常態度,她早該察覺到,喬鴻卓不對勁。 陳嘉遇安撫地摸了摸她的頭:“附院的醫生怎麼說?” “先化療唄,說是可以縮小腫瘤,要不要手術等後續評估。”喬落蘇搖搖頭,“不過聽尤阿姨的語氣,可能不是很樂觀。” 陳嘉遇將她的腦袋輕輕摁在胸口,將夜風中單薄的身子緊緊擁住,裹上他溫暖的氣息:“別擔心,有我在。” “嗯。”喬落蘇放鬆自己的身體和心跳,靠在他懷裡安然地呼吸,“陳嘉遇。” 男人低下頭:“嗯?” 喬落蘇把連埋在他衣服裡,嗓音悶悶的:“其實我知道我對我爸太苛刻了,我媽走得早,我不能要求他一輩子為我媽守身如玉。我就是……心裡很膈應,尤其是想起小時候他和我媽在一起的樣子,再看見他如今和尤露在一起的樣子,很難受,一難受就更想媽媽,一想媽媽,就忍不住怨他。” 陳嘉遇吻了吻她的發心:“我懂。” 這種情緒不是她能控制的,也不是僅憑是非對錯就能釐清的,曾經喬鴻卓有多寵她,如今她就有多肆無忌憚地放任自己怨他。 歸根到底,是喬鴻卓給她的資本。 “陳嘉遇。”她仰起頭,紅通通的雙眼望著他,“如果,萬一,我在你前面先走……” “沒有這種萬一。”男人抬手捏住她下巴,用了力,捏得她生疼,一字一句也砸得她心裡疼,“你敢撇下我,我就敢孤獨終老。” 喬落蘇望著他眼睛,那雙眼裡除了自己什麼都沒有,只是一片深邃的漆黑,她忽然噙著濃濃的鼻音笑了出聲:“我也是。” 原本把喬鴻卓的病情告訴陳嘉遇,只是想告訴他而已。 她把他當家人,便不打算瞞著他家裡的事。 結果過了沒兩天,陳嘉遇給她推過來一個微信名片。 那會兒她正在開會,學校召集老師部署即將到來的六一兒童節活動。 託這群小學生的福,喬落蘇沒想到自己這輩子這把年紀還能過一次六一兒童節。 陳嘉遇:【祝老是帝都軍總醫院的退休醫生,之前主攻肺癌方向,我幫你聯絡過了,病例也發給他看過,有空的話可以讓江城的醫生一起會診,祝老有一些想法跟他們交流。】 喬落蘇激動地手心冒汗:【謝謝。】 雖然兩人早已是不必言謝的關係,但她還是忍不住,要跟他說句謝謝。 祝長青這個名字她以前沒聽過,但最近四處搜尋肺癌相關的資料,可謂是如雷貫耳。 我國癌症研究的頂級專家,參與過數次史詩級的癌症治癒病例,國內外疑難腫瘤手術,更是在癌症藥物的研發上立下過汗馬功勞。 但他前兩年從醫院退休後再不問世事,即便喬鴻卓手裡攥著金山銀山也請不到他,甚至沒有任何途徑能聯絡到。 會議結束後,喬落蘇趕緊給尤露打了個電話,讓她著手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