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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七夜，所有被送來的飯食都放在門口。他像遊魂一樣遊蕩在莫憂殿裡，尋找著莫憂，回憶著莫憂，坐著莫憂坐過的椅子，摸著她用過的傢俱。一次又一次看向銅鏡，裡面卻沒有了莫憂的影子。

又過了三天，皇帝依舊躺倒在莫憂的床邊，喉嚨已經苦澀得無法發出聲音，嘴唇乾裂了，眼淚流到唇邊，深深地刺痛著。

可是沒有什麼會比他的心更加疼痛。

“為什麼，你要選擇這條路？為什麼，莫憂……”他痛苦地抱著莫憂的衣服揉進懷裡，“你怎麼捨得離開我，你怎麼捨得丟下我，自己去死……莫憂……”

真沒想到自己堂堂男子，居然也會有那麼多的淚，皇帝苦笑著。眼睛腫了，睜不開了。周圍黑暗一片：“莫憂，你死了嗎？現在是鬼魂嗎？”抬手在空氣中盲目地觸控著，“這裡沒有光，你再出來見見我好嗎？我一直在等你……為什麼，你還不來……”

第十七章　繼承（9）

又是兩天兩夜，他已不成人形了，憤恨地咬著乾裂的唇：“莫憂是你們害死的，是你們宗家害死的！沒有宗家，莫憂就不會死！我要滅了你們，我要毀了你們——”無盡的黑暗向皇帝湧來。他的眼睛瞬間變成了妖異的紅色，埋藏著如怨靈深深的戾氣——

沒過多久，分家昭告天下，皇帝因病去世了。宮裡的老太監們小聲議論著，皇帝死在了莫憂殿裡，一個深夜，被管事的公公們抬了出來，他的眼睛裡流著血，宮中眾人陷入了異常的恐慌。

“莫憂——莫憂——”

冷月陡然大叫著站了起來，雙手捂著耳朵，臉色蒼白，轉頭看著坐在一邊的皇帝——那雙妖異的火紅色眸子。

“對不起，這一切，對不起——”冷月淚流滿面，聲音悽苦，心如撕裂般疼痛得無法自已。

“你在說什麼？”皇帝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

冷月痛苦地看著他，猛力地搖著頭。

皇帝憤怒地跳了起來：“我不要什麼對不起！我要你留下來！”

冷月苦笑著，依舊搖頭：“不！只有毀了它，才能消了你的戾氣！”

“你在說什麼？”皇帝衝著她大吼。

“總之，對不起！”

冷月大叫一聲，渾身一震，一下瞬移到了皇帝和天鷹的背面，一個轉身，支起了一層強大的結界，將皇帝和天鷹封在了另一端。

皇帝和天鷹迅速轉身，奮力揮動光劍劈砍著。冷月聽不見他們在說什麼，含淚望了他們一眼，咬牙轉身而去。

冷月朝著走道飛衝，忽然見到前方一個很大的黑糊糊的東西，差點絆倒，急忙一個轉身跳了過去。

回頭一看，嚇了一跳，這不是千年靈蟒的腦袋嗎？它的脖子居然被齊刷刷地砍了下來，傷口處還冒著焦味。

冷月張大了嘴巴，心像刀割一般痛，她突然蹲下來，輕輕撫摸著它的頭，俯下身體親吻了它一下：“小蟒，真對不起。你都長那麼大了。”

冷月的心……莫憂的痛……

這時她忽然覺得前方忽明忽暗的，閃著銀光，冷月抬頭望去。

“白子，你怎麼啦？”冷月大吃一驚，立刻起身跳了過去。

只見白子坐在那裡，氣息顯得很弱，身體忽明忽暗，臉色非常蒼白。

白子溫柔地微笑著：“你……你得到力量了？”

“對，對！我得到了。”冷月握著白子的手，焦急地看著他，“你這是怎麼啦？是不是皇帝和天鷹傷了你？是不是？”

“不，不！沒有，我沒有受傷。”白子的眼神很溫潤。

“那，那怎麼會這樣？”冷月皺眉看著白子忽明忽暗的身體，“不管了，我先帶你離開這裡！”說著冷月便把白子的手臂搭在自己的肩上，想把他扛起來。

白子卻推了推她：“不了，你走吧，不必管我！”

“這怎麼可能，你怎麼可以一個人留在這裡！”冷月對他大叫一聲，卻沒有停下手中的動作，想要把他拉起來。

“不——不！我不離開這裡。”白子拼命搖著頭，好像很虛弱。

“為什麼？”冷月停下動作，略顯憤恨地看著他。

白子眯起了眼睛，輕輕嘆息著，看看遠方：“我的大人已經死了……我要留在這裡！”

冷月一聽蒙了，咬著嘴唇站在那邊，久久無法言語。過了好一會，她深深吸了一口氣，還是用力，一把把白子架了起來，拖著他就往前走。

“我的大人就在這裡，我也要留在這裡。”白子掙扎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