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途有點吉利。”
蕭乾接到插圖非常高興,在使用時還特意加了評語,說這幅“美麗的圖案”,“壯麗典雅”,是這期副刊“精彩的犄角”!
這個時期,她的詩風轉向清麗和明快:是誰笑得那樣甜,那樣深,那樣圓轉?一串一串明珠,大小閃著光亮,迸出天真!
清泉底浮動,泛流到水面上,燦爛,分散!
是誰笑得好花兒開了一朵?
那樣輕盈,不警起誰。
細香無意中,隨著風過,拂在短牆,絲絲在斜陽前掛著留戀。
是誰笑成這百層塔高聳,讓不知名的鳥雀來盤旋?是誰笑成這萬千個風鈴的轉動,從每一層琉璃的簷邊搖上雲天?
這首題為《深笑》的詩,可以看出林徽因一個時期內的總體上的美學追求,清新、細膩、純淨,彷彿每一個句子都有很高的透明度,同時又很講究韻律美、建築美、音樂美。
還有她的《藤花前——獨過靜心齋》:紫藤花開了輕輕的放著香,沒有人知道……
紫藤花開了輕輕的放著香,沒有人知道。
樓不管,曲廊不作聲,藍天裡白雲行去,池子一脈靜;水面散著浮萍,水底下掛著倒影。
紫藤花開了,沒有人知道!
藍天裡白雲行去,小院,無意中我走到花前。
輕香,風吹過花心,風吹過我,——望著無語,紫色點。
用獨特的意象,全新的審美角度,像工匠用彩瓦砌造鐘樓一樣,她用語言營造著一個全美的藝術建構,彷彿在心的背面,也照耀著春日明媚的陽光。
古典主義的理性與典雅,浪漫主義的熱情與明朗,象徵主義的含蓄與隱秘,這三者在她詩中的統一,以及古典主義風格的託物寄情與現代主義的意象表情的對立統一,共同構成了這個時期的藝術風格。
她的小說處女作《窘》,顯示了她不凡的藝術視點。這篇12000餘字的小說,描寫了一個剛剛進入中年的知識分子維杉,在現實生活中的經濟窘迫和精神壓抑所帶來的雙重尷尬。
做教授的維杉在學校暑假時感到無聊之極,在朋友少朗家,他同少朗的幾個兒女在一起,覺得自己已經突然蒼老了,似乎自己還未來得及享受人生,時光就把他粗暴地推人另一個邊緣。他感到自己正在變成一個落魄的四不像。這篇小說開頭維杉就陷入了這樣一個境地:拿做事當作消遣也許是墮落,中年人特有的墮落。“但是”,維杉狠命的劃一下火柴“中年了又怎樣?”他又點上他的菸捲連抽了幾口。朋友到暑假裡,好不容易找,都跑了,回南的不少,幾個年輕的,不用說,更是忙得可以。當然脫不了為女性著忙,有的遠趕到北戴河去。只剩下少朗和老晉幾個永遠不動的金剛,那又是因為他們有很好的房子,有太太、有孩子,真正過老牌子的中年生活,誰都不像他維杉的四不像的落魄。
在長起來的孩子們面前,維杉好像在他們中間劃出了一條界限,分明的分成兩組,把他自己分在前輩的那邊。他羨慕許多人只是一味的老氣,或是一味的年輕,他雖然分了界限,仍然覺得四不像,他處處感到“窘——真窘極了”。
林徽因在這篇小說中,首次提到了“代溝”這個概念,這道溝是有形的,它無處不在,處處讓人感到一種生存的壓迫;它又是無形的,彷彿兩個永恆之間一道看不見的深壑。
林徽因以細膩的心理描寫手法,寫出了維杉這種無處不在的“窘”:——他不痛快極了,挺起腰來健步到旁邊小路上,表示不耐煩。不耐煩的臉本來與他最相宜的,他一失掉了“不耐煩”的神情,他便好像丟掉了好朋友,心裡便不自在,懂得吧?他繞到後邊,隔岸看一看白塔,它是自在得很,永遠帶些不耐煩的臉站著——還是坐著?——它不懂得什麼年輕,老,這一些無聊的日月,它只是站著不動,腳底下自有湖水,亭榭松柏,楊柳,人,——老的小的——忙著他們更換的糾紛!
“要活著就別想”,維杉不得不這樣安慰自己。維杉覺得自己同這全部世界中間隔了一道深深的溝。“橋是搭得過去的,不過深溝仍是深溝,你搭多少橋,溝是仍然不會消滅的。”這是一代人的悲劇,作為知識分子的維杉,只不過是比別人更早地體味到了這一點:維杉心裡說:“對了,出去,出去,將來,將來,年輕!荒唐的年輕!他們只想出去飛!飛!叫你怎不覺得自己落伍,老,無聊,無聊!”他說不出的難過,說老,他還沒有老,但是年輕?!他看著菸捲沒有話說。芝看著他不說話也不敢再開口。
最後寫到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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