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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又道:“至於這兩個人麼,無論琴棋書畫,文翰武功,絲竹彈唱,醫卜星相,他兩人之
中,只要有一人能有一樣勝過我的,我便——”
柳鶴亭目光一亮,忍不住介面道:“你便怎地?”
雪衣人目光凝注,冷“哼”一聲,緩緩道:“我從此便是受盡萬人辱罵,也不再動
怒!”
柳鶴亭精神一振,迴轉身去,滿懷期望地瞧了“銀鞭”白振一眼,心中忖道:“此人雖
然驕狂,但面貌不俗,又頗有名氣,只怕總會有一兩樣成功之學,強過於這白衣怪客亦未可
知。”要知他雖深知這雪衣人天縱奇才,胸中所學,定必浩翰如海,但人之一生,精力畢竟
有限,又怎能將世上的所有學問,俱都練到絕頂火候,一時之間,他不禁又想起了那“常敗
國手”西門鷗來,心中便又加了幾分勝算。
哪知他目光呆呆地瞧了白振半晌,白振突地乾咳一聲,大聲道:“我輩武林中人,講究
的是山頭揮刀,平地揚鞭,硬碰硬的真功夫,哪個有心思去學那些見不得人的酸花佯,來來
來,你可敢硬接白二俠三鞭?”柳鶴亭目光一合,心中暗歎,雪衣人卻僅冷冷一笑!
這一聲冷笑之中,當真不知含蘊多少譏嘲與輕蔑,柳鶴亭心中暗歎不已,卻聽雪衣人冷
笑著緩緩說道:“我早已準備在門外領教領教他兄弟三人的武功,只怕你也可以看出他們縱
然兄弟三人一起出手,又能佔得了幾分勝算?”語聲過處,垂目望了自己掌中長劍一眼,冷
冷又道:“我之所以想借這柄長劍,只是為了不願被這般狂俗之徒的鮮血,汙了我的寶劍而
已。”轉過身去,目光再也不望大廳中的任何人一眼,再次緩步走了出去,一陣風自廊間穿
過,吹起他雪自長衫的衣袂,就像是被山風吹亂了的鶴羽似的,隨著滿山白雲,冉冉飛去!
“銀鞭”白振怒吼一聲,掙脫屠良、費真的手掌,一步搶出!
柳鶴亭霍然旋身,冷冷道:“閣下何必自取其辱。”
“銀鞭”白振神情一呆,“萬勝神刀”邊傲天厲聲喝道:“難道就讓此人來去自如,今
日老夫好歹也得與他拼上一拼!”
柳鶴亭心中暗歎一聲,面上卻淡然一笑道:“各位自管在此飲酒,容我出去與他動
手。”語聲一頓,劍眉微剔,朗聲又道:‘若是有人出去助我一拳一腳,便是對我不起。”
轉身昂然走出。
要知他方才轉念之間,已知今日滿座群豪,再無一人是那雪衣人的敵手,除非以多為
勝,以眾凌寡,如此一做,不但定必傷亡極眾,且亦犯了武家之忌,但邊傲天如若出手,卻
勢必要形成混戰之局,是以他便再三攔阻眾人。
此刻他目光凝注雪衣人的後影走出廊外,他深知今日自己與雪衣人步出廊外之後,便是
生死存亡之爭,但心中卻絲毫沒有半分能勝得那雪衣人的把握,他腦海中不禁又泛起在洞房
中一對龍鳳花燭下垂首默坐的倩影,因為今日自己若是一出不返,陶純純便要枯坐一生。
一聲長長的嘆息,自他心底發出,卻停留在他喉間,他心中雖然思潮翻湧,面上卻是靜
如止水,只因此時此刻,他別無選擇餘地,縱然明知必死,也要出去一戰,令他悲哀沉痛
的,只是竟無法再見陶純純一面。他每跨一步,需要多大的勇氣與信心,除了他自己以外,
誰也無法明瞭。
洞房之中,錦帳春暖,一雙龍鳳花燭的燭光,也閃動著洋洋的喜氣,陶純純霞帔鳳冠,
端坐在錦帳邊,低目斂眉,心鼻相觀,不但全身一無動彈,甚至連冠上垂下的珠罩,都沒有
晃動一下。
她只是安詳地靜坐著,眉梢眼角,雖仍不禁隱隱泛出喜意,但在這喜意中,卻又似乎隱
含著一些別的心事。
邊宅庭園深沉,前廳賓客的喧笑動靜,這裡半分都聽不到,她耳畔聽到的,只是身畔兩
個喜娘的絮絮低語,還不住告訴她一些三從四德的婦道、相夫教子的道理,她也只是安詳地
傾聽,絲毫沒有厭倦之意!
於是這安詳、靜寂,而又充滿喜氣的後院洞房,便和喧鬧、混亂、殺氣四伏的前廳,截
然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