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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懷著一股復仇的怒火,掙扎著滾下半山,半山間已有了
山居的獵戶,他飽餐了一頓,又舒舒服服睡了一覺,第二日起來,那獵戶又整治了一些酒菜
來給他吃喝,那時他若趕緊下山,也可無事,哪知這小子飽暖思淫慾,見那獵戶的妻子年輕
貌美,竟以點穴功夫將她制住,乘亂將她姦汙了!”
柳鶴亭本來一直對這老三李勝軍甚是同情,聽到這裡,胸中不禁義憤填膺,口中怒罵了
一聲:“早知他是如此忘恩負義的卑鄙淫徒,還不如早些死了好些。”
梅三思頻頻以拳擊掌,雙目瞪得滾圓,顯見心中亦是滿懷怒火,咬牙切齒地介面又自說
道:“他奸了人家的妻子之後,竟還想將人家夫妻兩人一起殺死滅口,於是他便守在那獵戶
的家裡,等那獵戶打獵歸來。”
柳鶴亭心中微微一動,回首望去,只見林木深處,一個紅衫麗人,踏著昨夜風雨劫後的
滿地落花,輕盈而婀娜地走了過來,朝陽映著她嫣紅的嬌靨,翠木襯著她窈窕的體態,她,
正是此後將永遠陪伴他的陶純純。
她,初卸素服,乍著羅衫。
她,本似清麗絕俗的百合,此時卻有如體冠群芳的牡丹,又似一朵含苞欲放的玫瑰蓓
蕾,此時終於盛開!
柳鶴亭心中,不由自主地起了一陣輕微的顫動。
因為此刻她對他說來,本該十分熟悉,偏又那麼陌生,直到此刻為止,柳鶴亭才深深體
會到,衣衫的不同,對於女孩子會有多麼重大的改變。
只聽她輕輕一聲嬌笑,徐徐道:“只怕不用等到日後,他就會遇到惡報了!”
柳鶴亭問道:“你怎麼知道?”
梅三思詫聲道:“你怎麼知道!”
這兩句話不但字句一樣,而且在同一剎那間發出,但語氣的含意,卻是大不相同,柳鶴
亭是懷疑地詢問,梅三思卻是驚詫的答覆。
陶純純面帶微笑,伸出素手,輕輕搭在一叢垂下的枝葉上,輕輕地道:“你讓他說下
去,然後我再告訴你。”
她的這句話,只是單獨對柳鶴亭的答覆。
她的一雙明亮的秋波,也在深深對著柳鶴亭凝視。
梅三思左右看了兩眼,突地笑道:“我在對你們說話,你們的眼睛怎麼不望著我。”
柳鶴亭、陶純純相對一笑,紅生雙頰。
梅三思哈哈笑道:“那李老三等了許久,直到天黑,獵戶還不回來,忍不住將那婦人的
穴道解開,令她為自己整治食物,又令她坐在自己身上陪酒,那婦人不敢反抗,只得隨他調
笑,只是眼睛也不願望著他罷了。”
柳鶴亭、陶純純一起板著面孔,卻又終於忍不住,綻開一絲歡顏地笑容。
哪知梅三思幽了人家一默之後,笑聲竟突地一頓,伸手一捋虯髯,沉聲道:“哪知就在
此刻,那獵戶突然地回來了,李勝軍雖然自恃身份,從未將這獵戶放在心上,但到底做賊心
虛,還是不免吃了一驚,一把將那婦人推開,那婦人滿心羞愧悲苦,大哭著跑到她丈夫身
側。”
柳鶴亭伸出鐵掌,在自己膝蓋之上,重重擊了一拳,恨聲道:“我若是那獵戶,便是喪
卻性命,也要和那淫賊拼上一拼!”
陶純純似笑非笑地瞧了他一眼,梅三思長嘆道:“我若是那獵戶,只怕當時就要過去在
那淫賊的喉嚨上咬上兩口,但——柳兄弟,你可知道那獵戶當時是怎麼做的?”
柳鶴亭搖了搖頭,陶純純秋波一轉,梅三思嘆道:“他竟也將自己的妻子推開,而且怒
罵道:“叫你好生待客,你這般哭哭啼啼地幹什麼,還不趕快過去陪酒!”一面怒罵,一面
還在他妻子面上,‘啪啪’打了兩掌……冷哼數聲,憤然住口。”
柳鶴亭劍眉微軒,心中為之暗歎一聲,對那獵戶既是憐憫,卻又不禁惱怒於他的無恥。
陶純純鼻中“嗤”地一聲冷嘲,冷笑著道:“大丈夫生而不能保護妻子,真不如死了算
了。”
柳鶴亭緩緩嘆道:“我真不知道,為何有些人將生死之事,看得那般嚴重。”
梅三思目中一陣黯然,口中悽然低誦了兩聲:“蓉兒,蓉兒……”突地轉口接道:“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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