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第四十三章(第2/5 頁)
“你在看什麼?”索爾哈罕迴轉了神態,問。
“哈!有趣!”那人笑了,心悅誠服的笑了:“果然是無啊!”
寬闊而空蕩的大殿正中——一株半人高的小樹迎著太陽舒展著枝脈。
魏池衝著那撇嫩綠鞠了一躬,在那個極其樸素的陶盆邊盤腿坐了。
“吃茶。”索爾哈罕並沒多問,只是將茶盤擺在地上,也在魏池身邊盤腿坐了。
魏池斟了一杯,往盆邊輕輕的傾了進去:“何謂無,原來自有了有,方有了無。今天魏少湖受教了,剛才真是唐突。”
索爾哈罕也自斟了一杯,捧在手裡望著窗外:“你是我帶來此處的第二人。那日那人看了這裡,說:‘一棵樹罷了,何必如此大費周折?’”
魏池笑了:“何人如此大膽?竟然不怕你賞他‘爆粟’。”
“她和你不同,”索爾哈罕喝了一口茶,淡淡的說:“她是個極正經,極嚴肅的人。”
“‘極正經’三個字好生刺耳啊!”魏池撅了撅嘴,玩笑了一句也正經起來:“我小時候想,何謂愛何謂不愛呢?愛到底是有緣由又或者無故的呢?呵呵,真是百思不得其解,如今這一株小樹卻讓我頓悟了。如何才能是‘無’?將這樓閣建做白色便是無麼?將殿內不做裝飾便是無麼?不允人隨意來往便是無麼?說到底,這世間根本就沒有無,既是虛無,自然是個說不透講不通的理了!……誰知……”魏池衝那小樹一笑:“這無卻是從這最尋常的有中來,就像掌管盡頭的納瀾嘉喃王,有有無無,存在不在用這相依相扶的解法來解便一下透徹了。雖只是一棵小樹,在此時此地為它而大費周章豈有不值得?呵呵,不知那人又是何樣的一個人,讓你願意帶來這禁地。”
索爾哈罕一愣:“這兒並非是什麼禁地。”
魏池一口茶水含在口中正要下嚥,咳咳咔咔的嗆了水。
索爾哈罕撲哧一笑:“此處就算是最初入寺的僧人都來得的,你別看建得高就當是我偷偷帶你上來的呢?”
魏池抹了抹嘴角的茶水很不滿:“那你這麼些年了,才帶兩個人來過,忒小氣了吧!”
索爾哈罕放了手中的茶杯,緩緩的說:“雖說個個人都能來,但也不是隨便就會來這裡的。各位僧人,也包括我……只會帶著‘銛訥’上來。”
“‘銛訥’?”
“用你們中原的話來講,便是‘有緣人’。一生能遇上多少‘有緣人?’許多人過了一世也沒遇到一個能陪他上來小坐片刻的人。我已遇上了兩個,真是奢侈的人生。”
兩人各自想起了各自的心事,沉默了片刻。
“那一日,在去年的七月,我沏茶出來之時,她正拔了佩劍要斬這顆小樹,”索爾哈罕先開了口:“她和你一樣,也長得高高的,面板白白的。那一日也是一個晴天,陽光灑在她身上就彷彿是要融化她一般。不過她的眼神和你不同,”索爾哈罕側頭看著魏池:“你的眼神永遠都是這麼的溫柔,她卻老是冷冰冰的。”
“這顆小樹苗招惹了他?”魏池看著小樹,心想,難道去年這裡放的是棵大的?……
“她問我,你想要什麼樣的國家?一個把一切智慧都糾結於探討玄妙虛無的國家麼?”索爾哈罕抱了雙膝:“說罷,她抬手便要劈……不過卻終究沒有下手。”
“哦?”
“因為她到底不敢。”
“……”
“這又是一處你與她的不同。”
“那人確實該砍了這一棵樹……”魏池喃喃的說。
索爾哈罕驚訝的轉過了頭。
“形而上學為之道,形而下學為之器,祁祁格,你形而上了……”魏池緩緩的說:“你心中的這一棵樹成了你的道標,又成了你的迷障,如若能夠,必要將這迷障之樹砍去才能成就大業。”
“哦?”索爾哈罕略帶不滿:“願聞其詳。”
“治國,治國之術是斷然不可跳過的,祁祁格,我此言無錯?”
“這個說的是。”
“早年我才來京城,自以為是個人才,覺得治國之術早已深刻研讀了數十年,玩於掌股絕無二話。誰知……呵呵,偏偏在極富學識的翰林院之外領教了一番厲害。”
“有趣,這倒是什麼厲害?”
魏池抬手指著屋穹:“你看這屋子,並無屋脊,如何能建設到如此的高度?”
“這……”索爾哈罕仰起頭,一時無語:“這個我確實不知。”
魏池狡黠一笑:“我也不知,不止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