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第五十五章(第3/4 頁)
現甘麻刺那駭人的表情定格在了臉上——是的,他死了,終於死了!陰差陽錯的!就在想要鬆口氣的霎那,一股不知從哪裡吹進來的風搖曳了宮燈……呼的一聲,大殿中明暗昏花了起來。
是你的魂魄走了麼?索爾哈罕拼命抽出了手腕,甘麻刺的屍體失了助力,歪歪斜斜的倒在軟墊上……也許,也許是這座王宮的冤魂們都鬆了一口氣,那些曾經的過往,都隨著你的離去離去了。
索爾哈罕深吸了一口氣,顫抖著將甘麻刺的屍體扶正,依照原有的計劃,將懷中備好的書信塞進他的內袍,又將自己喝過的杯子擦拭了,放回托盤,把一張裝過‘笑言歡’的牛皮紙揉了,丟在盂桶裡。做好了這一切,索爾哈罕覆上了甘麻刺的臉,將那雙佈滿血絲的雙眼合了起來。
我該走了,索爾哈罕對自己說,她覺得自己從未如此覺得不安過,但她知道,此刻必須堅強。我必須儘快離開!踉蹌的走了兩步,索爾哈罕最後回頭看了一眼,上百盞燈的映照下,甘麻刺,她的哥哥,安詳的靠在軟墊上,似乎在小寐,似乎馬上就會醒來,微笑著向她問好。
等索爾哈罕慌亂的拐出偏門,一枝被插在宮燈至高處的蠟燭燃盡了,火苗在燭芯上顫抖了幾下,歪在了一旁,火紅的珠淚被冷風吹得凝固,結成了鮮紅的一灘。
客葑都焦急不安的等在西苑右門,連日的陰霾今天卻偏偏放晴了,月亮有些朦朧的亮著,讓人心焦。終於,門栓輕輕的響了起來,‘嗒嗒嗒’三下,又三下。客葑都屏住呼吸,小心的開啟了門。索爾哈罕慘白的臉色讓客葑都一驚,但現在已經顧不得太多了,在確定了她不會暈過去以後,客葑都拉住了索爾哈罕冰涼的手,貼著宮牆往外走。花樹的影子不斷的在眼前變換著,索爾哈罕覺得自己就像一片風中的樹葉,可恥的顫抖著。迷迷糊糊的,停停頓頓好幾次,客葑都突然猛的抱起索爾哈罕:“公主!小心!”
似乎是在翻牆,牆那一段有一雙同樣有力的手穩穩的接住了自己。索爾哈罕反手緊緊的握住了他。
“公主?”
索爾哈罕努力笑了一下:“成功了,我們走!”
一輛不起眼的小馬車從一條小巷裡頭駛了出來,就像別的更夫駕的小馬車一樣,黑黑的車幔,瘦矮的黃馬,不緊不慢的走在細沙泥地鋪成的街道上。
回到公主府,剩餘的事務也都處理妥當了,只等城門訊號一出就要出城。索爾哈罕的女官為她泡了一碗糖水:“殿下,你要休息一會兒!”
索爾哈罕點點頭:“此次就只剩你們四個人了,這其中又是你和良奈勒最危險,你們要小心才是!”
女官名叫祚妠,是索爾哈罕得力的親信之一,她深知索爾哈罕此刻心中難受,只是點了點頭,默默地坐在她身邊陪著。索爾哈罕最後環視了一遍書房,故作輕鬆的笑了笑,拿手拍了拍額頭。手一動方才覺得痛,此刻才發現白天受了傷的手背更腫了些。祚妠握住了索爾哈罕的手,輕輕的替她揉著。揉著,揉著索爾哈罕突然想起了什麼,站起身向內室走去——果然,那人將那個摔壞的法郎瓶規規矩矩的擺回了原處。
自己也是氣急了,那樣美的一個瓶子被自己糟蹋成了那樣。精緻的釉片掉了好幾塊,露出了黃銅的內膽,有幾個地方被砸癟了,瓶口兒還有被磕過的痕跡。摸著那些掉下來的碎片,索爾哈罕突然覺得心情舒緩了許多,彷彿那人就陪在身邊,細細的勸導,又或者想著法子逗自己開心。
“公主!城門的訊號到了!”祚妠不知索爾哈罕心中所想,低低的通報了一聲。
索爾哈罕哦了一聲,手指用力捏了捏那釉片,想了想,最終沒捨得放回去,暗暗裹在手帕裡面揣了:“好,我們走。”
建安六年,九月初三,昏昏的太陽昇上了地平線,漠南王宮的主管喇絡.閼岢照常率著內室準備進殿服侍。掌管衣帽的小奴才突然慌慌張張的從寢殿跑了出來:“主管爺!陛下沒在寢宮裡頭!”
嗯?喇絡有些吃驚,不過近日來國王行為有些怪異,也許是心煩去了別處?喇絡不敢怠慢,急急的領著眾人往偏殿裡看,一路看過來都沒有人!喇絡忍不住有些慌張的推開正殿的門——幸好,喇絡鬆了一口氣,命左右在門口侯著,自家整頓了衣帽,這才小心翼翼的朝著殿內的人走了過去。
“陛下,陛下,這都是早晨啦。”喇絡輕聲說。
國王依舊沉睡的樣子。
喇絡又走近了幾步:“陛下,陛下?奴才扶您到寢殿歇息可好?”
國王依舊沒有醒來。
喇絡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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