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第六十七章(第1/4 頁)
67【建康六年】
黑夜,無盡的可能後隱藏著莫測的危機。沃拖雷喜歡在獵物疲憊的時候發起致命的攻擊。他就是這樣的迷戀黑暗,被他一手建立的部隊也漸漸習慣了這樣的進攻方式。
其實魏池骨子裡也是喜歡黑暗的,那種寂靜和孤寂令他瘋狂。
兩匹夜行的野獸開始了默默的較量。
漠南的冬夜沒有月光,厚重的雲層將一浪又一浪的冰雪帶臨,絕不怠慢。太陽落山後空氣明顯冷了起來,等最後一絲光亮隱沒到蒼涼的草原之下後,幾乎是伸手不見五指了。很遠的地方有一片微光,星星點點,那是敵軍營地的篝火。看起來也不是那麼的可怕,挺像一座溫馨的小鎮,而魏池站立的城樓就是他幼年居住的那座山上的某個土崖,她悠閒地眺望著,也許還能數一數星星。身後的封義有些狼狽,因為宵禁嚴格,士兵和百姓都不能肆意走動。窄小的岔道空空蕩蕩,連只狗也看不到。魏池自知體格比較奇怪,雖然冷得背心都疼了,但也就是難受罷了,不會真的病。暗暗在披風下頭跺了跺腳,出了碉樓去找許隆山。
五品的魏池接受了從五品的許隆山的建議,於是黑暗之中,沃拖雷和許隆山展開了一場隱蔽的佈局。按照許隆山的推測,沃拖雷一定會攻擊角樓,不過這是聲東擊西!等把所有人都彙集到角樓去的時候,他很可能會藉著前幾日壘出來的土堆攻城。土堆有四個,是哪個?魏池問。許隆山尷尬了片刻說:“這個就不知道了。”
封義的城牆修得非常奇特,在離城頭三丈的地方有一圈反插的鐵柵欄,上頭除了無數的鐵刺以外還按了一圈火吊燈。晚上可以將火燈吊在上頭,不僅可以看清攻城的敵軍,同時也不至於照亮城頭給敵軍行方便。
寒風讓口鼻迅速乾燥起來,尋視的兵士不得不將面罩拉起來,以免被寒風嗆到。許隆山思考了許久,把二千不到的兵士分成了三撥。魏池以為是要去城牆凹處守衛,沒想也不是那麼簡單。沒人能在牆頭站一整夜,這三撥人不能一下子都上,每一批兩個時辰。於是乎,五百多個人要守四處城牆凹角,還加一個角樓。
“魏參領去碉樓休息吧。”許隆山認真勸魏池,這個年輕人不會動刀動槍,站在這裡也是白費力氣,真有什麼狀況自己是會及時告知他的。
魏池說:“無妨,我也在部隊裡頭待了大半年了,槍棒也學會了些,不妨事。”
許隆山不相信,這個魏池是個文官,一個書生能懂得什麼槍棒?別是吹牛的吧?:“哦?有人教大人?”
魏池指了指身邊的胡楊林:“跟胡千總學著,杜將軍也教了我很多。”
許隆山的笑臉有些僵硬,他知道來的路上杜莨已經不在了:“魏大人,這畢竟是戰場,容不得疏忽的,這些軍士不訓個兩年是上不了戰場的,您可有不得什麼閃失。”
“不會的,許將軍莫要擔心我。”
聽魏池的口氣有些倔,許隆山知道這人和杜莨的交情一定不淺。生死之交的情誼是不同的,泡在戰場上的人比誰都清楚。也許就是因為這個魏池心中窩著一團火,他才這麼執拗的將自己留在險境。
是為了給兄弟報仇麼?
許隆山輕輕的嘆了一口氣,拍了拍魏池的肩膀:“大人,既要站在城頭上就要帶著兵器才好。”
魏池緩和了表情,掩面一笑:“多謝將軍提醒,我這還真是不知道呢。”說罷命人拿了九曲槍上來。
張懷遠冷冷的看了魏池一眼,帶著自己的人往駐守地去了。
這一夜真是冷得厲害!也是這一夜,魏池明白了在這戰場上老謀深算的並非只有王允義,而是每一個人。沃拖雷的夜襲軍並沒有來得很早,就在魏池揉著僵硬的小腿感到倦怠的時候,角樓率先響起了炮火聲。
一看時辰,竟然離天亮不遠了!
魏池拔腿就要過去,倒是身邊的許隆山還記得幫他把他的九曲槍拿上。許隆山三兩步追上魏池,哭笑得不得的把槍遞到那人手裡:“我看那人是要聲東擊西。”
魏池有些不好意思的接過槍,扶著許隆山的手爬上了碉樓最高處。角樓那邊已經有人前去迎敵了,兩方的人多是用弓箭來往,好不熱鬧。又回頭看四個凹角,似乎是一片寧靜。
根據許隆山的意思,這攻城守城也是將手段的,守的一方能不交手就不交手,挫敗敵人的奸計無非是一則上策。於是,很多灌足了煤油的火把被守軍從四個凹角丟了下去——果然,下面已經埋伏了漠南計程車兵。眼看自己聲東擊西的計劃被人發覺,對方的指揮官似乎是遲疑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