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腺體(第1/1 頁)
一路上,二人都不再有過交流。
何杳那一撞,陸行淮疼得流眼淚,她自己也是疼得想齜牙咧嘴,但她忍了。
陸行淮也在本地讀大學,平時都住在自己家裡。他的父母都在南方做生意,很少回來,自何杳認識他起,他就常年一個人住,平時只會有保姆來給他打掃、做飯。
進了門,何杳把他扔在沙發上,轉身就要離開。
陸行淮眼疾手快,緊緊抓住她的手,急聲道:“你不留下?”
何杳扭頭看他,一邊眉毛挑起,似是問他為什麼。
陸行淮垂眼道:“……我還沒好呢,萬一睡覺的時候吐了,窒息而死怎麼辦?”
何杳覺得今晚有點太順著他了,抿了抿唇,道:“你又沒喝醉,真吐了也會醒的,死不了。”
陸行淮瞪了瞪眼,強詞奪理道:“我睡得死,醒不了!”
“那你現在就睡,趕緊的。”等你睡了,我再走,誰還管你?
何杳心裡的算盤噼啪作響,卻不想陸行淮非得洗了澡再睡,她無奈,便坐在沙發上等他。
或許是時間太晚了,也有可能今天實在累著了,何杳聽著那微弱的水聲,眼皮子越來越重,竟沉沉睡了。
陸行淮出來就見何杳歪在沙發上睡著,便放輕腳步走過去,慢慢坐到她身邊。
如果能重來的話,他一定不會告訴何杳有關他腺體破壞的部分真相。
他們從前是互相較勁的朋友,處處與對方比,可不知不覺中,陸行淮漸漸喜歡上了何杳。一個alpha喜歡另一個alpha,無論是生理上的對抗,還是社會上的偏見,都告訴他這不是一件正確的事。
他依然與何杳做朋友,只是不再叛逆地與她相爭,他以為自己可以一直這樣以朋友的身份陪在她身邊,卻低估了青春期的情難自禁。
在某次目睹了高三學長當眾向何杳提出約會請求後,陸行淮再也無法遏制內心的情感,他迫切地想向她表白心意。
既然社會偏見他管不了,至少與生俱來的資訊素對抗他還是可以去除的。於是,在做了一番美好暢想後,陸行淮用一把美工刀割開了腺體,資訊素與鮮血的氣味瀰漫了整個客廳,他昏倒在地,又被來打掃的保姆送進了醫院。
清醒後,他開心於失去了腺體,不會再與何杳有生理上的不合,又傷心於何杳極可能不會如他所願接受他的示愛。
他只與何杳說這是個意外。他也不是沒有收穫,至少何杳得知他失去腺體的擔心是真的。
高三那年,他不滿足於只有自己知道他為了愛情所付諸的行動,又抱著某種不可告人的心思,他告訴何杳腺體切除是為了喜歡的alpha。何杳說他瘋了,與他爭執一番,摔門而去。
自此之後,何杳再未與他有過往來,在學校遇見了也不理睬,權當不認識。
今晚的派對,陸行淮本以為是與她關係破冰的證明,卻不想她竟已經有了男朋友,一個高傲的omega。在轉身離去的瞬間,他就意識到自己沒有怨恨的資格,他只是她從前關係好的朋友而已。
陸行淮靜靜地注視著何杳的睡顏,淚水一次次滑過臉頰,又沾溼膝上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