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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婦人聽了這話連連後退了好幾步,把所有的誇張都絲毫不加掩飾地顯露出來,“他竟然要死了!他要死了居然還許我一世榮華!他要死了居然還要妄想娶別人家的姑娘,這不是害人嘛!我雖然寡居,但我將來嫁給誰都能比一個死人強!我都已經守過一次寡了,怎麼可能還受這份罪!”
她不顧眾人的驚詫,粗魯地呸了聲,“真是穢氣,要不是看那藍世子有點姿色,我才不費這力氣!”
婦人見眾人不屑地看自己,潑辣地哼道:“看什麼看!我是說要和他同生同死,可是生都沒在一起過,為什麼死了要在一起!要怪就怪他這病也來得太快。前陣子還好好的……哎,一定是被迫要娶親才病倒了,嘖嘖……也不知道強迫他的人是安了什麼心思,難道娶親比命還重要?這分明是要藍世子的命啊!藍世子也當真命苦,這輩子是娶不到我這如花似玉的媳婦了,誰愛嫁就嫁她好了,過幾日也不過和我一樣落得個守寡的地步。呵呵……”
她輕輕一笑,轉身就走了。
眾人無不傻眼,這是鬧哪樣?
等婦人一溜煙沒了影,也漸漸回過味來了,說什麼這輩子無論生死都嫁藍世子,分明就是賴上人家了,不過藍世子這病也確實蹊蹺,好端端的怎麼就病得這麼嚴重?難道真是有人逼婚逼得緊了?
實在值得玩味。
只怕這陣子武鄉侯府的八卦將不間斷……有好戲。
忠義公只站在臺階上什麼話也不說,既不惱怒那婦人不懂規矩地跑了,也不在乎其他人的議論,像是什麼事也沒發生一樣,而他說過藍翎羽活不了多久這話也沒人會懷疑。
李朝朝看著那婦人一陣風似的跑了,幾不可見地抿起嘴角,她該說得都說了,做得戲也很是到位,李博星找的人還挺專業。
她漠然地垂下眼簾,這麼做的目的有三:一是先敗壞敗壞藍翎羽的名聲,二是敲打敲打那位後母倪氏,三嘛……再峰迴路轉,不過是場鬧劇,但也沒人再敢拿自己的女兒嫁過去,不說敗壞了名聲,也會讓人知道藍翎羽不想大婚才落了命根,只要嫁過去的女子他定是不喜的。
就是不知道侯府那位後母得知此事,會是個什麼態度。
至於藍翎羽活不了多久這話……怕是隻有她一人不信,就前幾日還在床上折騰呢,哪裡像病入膏肓的人。
她只是不明白堂堂忠義公為何肯為藍翎羽堵上自己的名聲來撒謊。
李朝朝看到眾人把忠義公堵在門口,畢恭畢敬地遞上拜帖。
忠義公身邊的小廝木著臉一個個地接下,只略略看看,再冷冷地說:“知了知了。”
等輪到她們一行人的時候,姑奶奶嬌羞怯怯地把拜帖送上,“我們是寶珍堂沈家公子介紹來的。”
忠義公的目光閃了閃,主動伸出手接過帖子掃了兩眼,衝著她們溫和地笑了,“是沈家公子介紹的,那就請進吧。”
其他人嫉妒紅了眼,不過眾所周知沈雪影的病要不是虧著忠義公,他早就不在了,當年也是因為這事,徹底奠定了忠義公雲鋒神醫之名。
天長守在門外繼續接拜帖,李朝朝低眉順眼地經過忠義公身前,居然感覺到他一樣的目光,心中暗暗奇怪,但也不動聲色。
踏進大門,李朝朝發現這只不過是有兩家連座的廂房,連著中間的小抱廈,天井中有一口養魚的石缸,小院不大五應俱全,但年代有些久遠,看著也不像常住人,牆上有斑斑點點的青苔,但打理得很是乾淨。
忠義公對眾人笑道:“我這裡沒有茶水,要怠慢了,不知今日是哪位想請我看病?”
李朝朝沒看到藍翎羽的人影,笑而不語地從兩間廂房上收回視線,其實她挺奇怪忠義公為什麼會幫那小子的忙,她知道藍翎羽在這裡,還想看看他遇到這麼個頭皮發麻的突發事件怎麼應對呢,他卻直接向外人宣佈自己命不久矣。
委實大膽!
天長終於從門外跑進來,一聲不吭地給眾人搬了杌子,又請兩個小丫鬟到抱廈裡歇息,姑奶奶的臉從紅蘋果已經變成了番茄色,二月開花煞是嬌羞。
“忠義公,是我家大嫂,請您診脈。”
李朝朝站在姑奶奶的後面乖巧地垂眸,餘光裡她看到忠義公不做客套,從石桌上拿過一方帕子搭在大夫人的手腕上,微微沉吟後,道:“夫人氣血滯阻,胸中甲錯,其脈沉小,浮者為風……”
她聽得一頭霧水,然姑奶奶則一直笑咪咪地看著坐在石桌旁把脈的忠義公,讓人感覺就想看一盤東坡肉似的,就差點流口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