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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份,以免眾人同處尷尬,王重點頭稱是,心中暗贊他誠樸心細。
承志跟隨王重到達船廠,只見乃是一個極大的院子,門口則是兩根帶皮大樹樁,上面橫亙一塊木板,上寫“金蛇營泉州船廠”,字跡雄勁,灑脫中透出豪氣。承志笑道:“這是孫叔叔的手筆!”王重笑著點頭稱是。
二人走進院子,王重便細細講解各處的佈置。只見裡面東西長約百丈,西北角背靠一座小山,山下是一排排的木屋平房,乃是督察監工以及工人住宿之所。院子西側乃是十幾座大大小小的工棚,乃是各種船上用具配件準備、倉庫備料以及堆放雜物的地方。
承志隨王重走進中間一座大工棚,只見裡面桌上供奉著魯班神像,幾十個粗壯工匠正在埋頭工作,有的在測量尺寸拉鬥彈線,有的在拉鋸推刨鑿孔開片,一個老師傅正拿著墨筆給林林總總的配件編號。作坊內器物擁擠不透風,眾人汗流浹背,都光著上身只穿一條短褲。
王重和眾人打了個招呼,便帶承志繞過工棚走到東邊,只見眼前有一條大江橫穿而過,河邊堆滿了一堆堆的大木料和粗大的毛竹。王重道:“這些木料竹料都是從兩廣、福建、浙江、雲南等地的大山裡採伐來的,先紮成木排放到江裡,沿江漂運到此再撈上岸。咱們造的是能裝數百人的大海船,非得用這些深山裡的百年良材不可。”承志見那些木料都是幾抱粗,毛竹長約十餘丈,不禁暗暗稱奇。
兩人最後來到東南邊,只見眼前是七座沿江而建頭尾相連的巨大工棚,棚子下面的沙地被挖空凹下成一個弧形,一艘大船架在上面,船身非常巨大,足有幾層樓高,已經初步組裝成型。兩人爬上旁邊的高大扶梯向下俯瞰,只見幾個工匠正在上桐油,船身內也有十餘個工匠,乒乒乓乓的在加工船艙,有個五十多歲的老師傅正拿著圖紙忙著指點。
王重道:“這裡就是船塢了,是裝配成船的地方。棚子外面就是出海口,造好的船可以就近入海,非常方便。”承志只覺大開眼界,不住點頭。
王重又道;“咱們泉州造船自古便是傳統,自漢唐以來,代代相傳的造船世家頗為不少,當年三寶公七下西洋,所使造船工匠便有一半是從泉州招募的,很多往來的大食商人、天竺商人也都搶購泉州海船。”
承志點點頭連連稱讚。王重嘆了口氣道:“只是自三寶公去世以後,朝廷便嚴禁私造海船,又嚴格限制商船的大小數量,所以很多造船絕技便失傳了。普通工匠便只會造一般的小型商船,咱們要的這種能夠行軍打仗,裝載武器糧食的戰船,可沒有多少人會造。”
兩人前後從扶梯上下來,王重指了指那位年老的工匠師傅道:“幸虧我爹認得這位身懷祖傳絕技的造船藝人,再加上鄭將軍從廈門營中調派了幾十位得力工匠相助,這才能夠順利開工。前面的幾十艘大小船隻已經完工,我爹和大哥帶同營中兄弟去海上演練了。”
他伸手指了指那艘大船,又道:“這最後一艘是中軍指揮帥船,尺寸最大工序最多,所以成品最晚。不過有盟主親自出馬監督,一定可以及時完工,不會耽誤盟主出海的大事。”承志急忙擺手笑道:“我什莫都不懂,一切還是要仰仗王大哥和諸位師傅費心。”
王重哈哈一笑道;“盟主真是過謙了!”說著便將那年老工匠引見給他。原來那老師傅姓林,祖上兩代曾經在南京擔任鄭和旗下的造船總管,子承父業代代相傳,到他這一代家傳絕技雖然式微,卻也算得上泉州城內首屈一指的造船師傅。
承志見他鬚髮皆白,滿臉都是皺紋,卻是精神矍鑠,心中暗生敬意。王重遵照承志的囑咐,不提他的名號,只說是營中臨時派來監督的一位兄弟。承志恭恭敬敬地向林師傅見禮,那老者見他年紀輕輕貌不驚人,點了點頭也不以為意,道:“公子你就隨便看看吧,小老兒先去忙了。”說著便和二人一拱手走開了。
王重見他對承志不冷不熱地,不禁有點尷尬,道:“他這個人脾氣有點古怪,盟主你別在意。”承志微笑道:“沒事,我是來幹活的,又不是來擺架子的。”王重聽了哈哈大笑道:“屬下負責協調聯絡各處,事情繁多不便久留,盟主請隨便轉轉看看。”承志笑著答應,二人拱手作別。
承志便自行在各處工棚巡視,與眾人相識見禮。最後來到指揮工棚,只見兩個師爺正在記賬畫圖整理檔案,見他走進了都起身施禮。承志笑著擺擺手讓他們自便,自己便拿了桌上一本《西洋番國志》,津津有味的看了起來。 。 想看書來
第十節 初嘗醋意
一連數日,承志都吃住在船廠,白天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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