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凌霄真人(第2/2 頁)
父侍弄花草之處。家母思念亡夫,親自打理園中珍品,從不假於他人之手。哪怕颳風下雨,也沒有一日停歇,不過是睹物思人罷了。不知是誰的頭油潑在臺階上,害家母滑倒。老人家摔一跤可不得了,至今不能下床走路。我原想著,那丫鬟就是貼身伺候家母的,投井想是害怕受罰,一時想不開。哎!下官絕不是草菅人命,不講道理的人。直到出了前晚上的事,下官才明白,丫鬟或許並非是自盡,家母也是被妖邪所害。怪不得!怪不得!”
話音未落,三人已經踏進後廚小院。
一連出了這麼多怪事,顏府的當家人肯定要拿出應對的措施。比如,請人降妖除魔,聽這稱呼請的該是道士。
怪不得周圍沒人,一定是為方便道士行事給遣走了。
顏知鳶躲進廚房裡,透過門扉的縫隙往外看。
彎著腰做奉承狀的男人已是不惑之年,大腹便便,活像是衣袍裡藏著一顆滾圓的瓜。此人五官生生被肥肉擠成一團,卻還能依稀看出他與顏三爺有兩分相似之處。
顏知鳶便知道,這是她當官的二伯,現任工部郎中的顏承業。
讓顏承業卑躬屈膝,矮半截身子的是一名年輕男子,容貌十分的俊朗。身穿藍色織錦道袍,頭戴碧玉蓮冠,衣飾貴而不俗,偏偏佩一柄花裡胡哨的長劍——劍鞘上鑲嵌五種顏色的寶石,用一串圓潤漂亮成色好的東珠做點綴,劍柄是金的,只差在劍身上寫“我很貴”三個字。略顯庸俗。
一個正氣凌然,清高孤傲的人配這麼一把俗氣的劍,實在是令人印象深刻。
更奇怪的是他雙手都纏著白色的布帶,裹得密不透風。
顏知鳶:若非手上有傷,就是嫌自己的佩劍硌手。
第三人樸素得多,身穿顏色深沉的灰色道袍,手拿拂塵,顯然也是位道士。可惜生著圓圓的臉盤子,裡面鑲一對更圓的眼睛,怎麼看都有點憨,與老氣橫秋的道袍十分的不相襯,像是小孩穿著大人的衣服。
他快步走到井邊,嗅了嗅道:“好重的羊羶氣!貧道能確定,府上作祟的乃是水鬼。”
顏知鳶:才不是!
這是怎麼推理出來的?完全不合邏輯啊!
妖魔鬼怪行事也是有跡可循的。知道得多了,就可以總結出規律。
顏知鳶整理的《問鬼神·第二卷·鬼》中,將按鬼物按其特點進行分類,有地縛靈、小鬼、大鬼、厲鬼、天鬼、動物鬼等等……吊死鬼、水鬼都歸屬於地縛靈一類。
所謂的地縛靈,就是死亡方式特殊的陰魂,死後魂魄被束縛在死亡地點的附近。無法轉世投胎,每日重複死亡時的痛苦。
小道士透過羊羶氣來判斷顏府有水鬼沒錯。
什麼是水鬼呢?死在河、湖、井中的人會化作水鬼,散發著羊羶氣。同理,死在岸上的人的化為鬼,一般都會帶有紙灰味,不過這個味道很淡很淡,淡到幾乎聞不到。
可有水鬼不等於作祟的就是水鬼。
因為水鬼害人的理由只有一個——凡地縛靈者,需找到替身才能投胎轉世。丫鬟一死,水鬼就直接入地府等待投胎轉世。若是水鬼作祟,丫鬟跳井死後,顏府就該以意外或自殺來歸咎此案,甚至不會有人察覺到是鬼怪作祟。
前天夜裡死去的表小姐又是怎麼回事呢?
最多丫鬟的死是水鬼所為,表小姐嘛……遇上的是更厲害的東西。
“是誰在那?”
顏知鳶沒想到這麼快就被發現,隔著門縫同藍袍道士目光相接,知道躲不下去,便大方的推開門走出來。
顏承業:“你是誰?”
顏知鳶微微一笑:“二伯,我是你侄女啊!”
“胡說八道!誰是你二伯?等等……”
顏承業認真端詳她一陣,不太確定的說:“咦,你難道是三弟家的……你不是在山上嗎?”
他還記得弟弟家的獨女養在一處偏僻的道觀中,拜了一位名不見經傳的女冠為師。
不過,侄女的名字就想不起來了……畢竟不是什麼要緊事。
顏知鳶:“下山看望爹孃。”
“那你是走錯了地方,念你不知內情不予追究,”顏承業沉著臉趕她:“速速離開,回家去!”
話音剛落,就見從進府起沒說過一句話的真人轉過頭看著自己。
顏二爺竟有一種才被真人看入眼中的微妙感覺……感情他之前的殷勤都是白費工夫。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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