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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些布票是幾年來辛辛苦苦省下來的,一下子作廢了,豈不可惜!不管你們漲不漲價,反正現成買了沒有壞處。”所以越宣傳解釋,人們越要排隊爭購。第一百貨商店、第十百貨商店(今華聯商廈)當天無法打烊。怎麼辦?最後,上海市商業局決定,立即敞開供應,價格不變、不收布票。無論什麼布,要多少賣給多少。晚上6點鐘在上海市電臺、電視臺發公告,並在商店貼出大布告。這一來,排隊的市民才退出、散去。
票證給人們帶來心理緊張,攪亂了人們正常生活,也給市場帶來畸形消費。
物品短缺,使得上街購物成了上戰場,動輒排隊。“排隊”成了當時中國市場一大奇觀。人們在路上行走,只要見到有人排隊,便趕緊排在後面,然後再問賣什麼?如果是已經憑票證買過的,無法再買,悵然若失,也不急於離去;而是四處張望,見到熟人,把自己的位置讓給他,送個人情。如果正是自己想買的,便非常慶幸,身上若沒帶票證,就先告知前後的人給自己留著位置,再立刻打公用電話,通知家人送來。
排隊成了家常便飯,白排一氣也是常有之事。眼看快排到了,前面忽然傳來存貨已所剩不多,排在後面的人便揪心似的緊張,眼巴巴地瞅著。也許,恰好輪到自己時,物品賣完了,只好沮喪地回家去,等到下次再買。但是往往再也買不到了。
年關的突擊搶購
拿票證排隊也不一定能買到東西,使人們更瘋狂地搶購。
每年春節前幾天,挑動了最激烈的搶購風潮。家家戶戶傾巢出動,青壯男子負責購買魚肉、雞、豆腐等重要的過年食品。這些貨物平時很少見到,豬肉、雞蛋每人每月憑證各一斤或半斤,有時根本缺貨。至於雞、魚、豆腐,逢年過節才有少量憑證供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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票證制度下的社會心理(2)
到了年關供應期間,每個供銷店的門口前面早早就排起長龍,有的人天不亮就趕來了。供銷店開門以後,起初秩序還能保持一陣子,逐漸就亂了套,不時有人插隊“夾塞兒”,後面的人盯得很緊,一經發現,立刻群起斥責。“夾塞兒”的人或者灰溜溜退出,或者厚臉皮賴著不動,有人便將他拉出去。他若不是“善茬兒”,無理糾纏,往往引起爭吵、打架。隊伍這時便亂了,後面不願排隊的青壯年一擁而上,誰擠在前頭誰買。其他人一看,全急了眼!排山倒海一般衝上前去,摔倒的、踩傷的、哭嚎咒罵的,亂成一片。身強力壯的小夥子,合力擠出一條路,或乾脆從人們頭上、肩上爬過去、踩過去。反正人們緊緊擠著,互相架在一起,你從上面滾過,也不會摔在地上。那時,這種場面經常可見。
在首都北京街頭,筆者親眼見過:因搶購豆腐而打得頭破血流。幾個愣小夥嘴裡叼著錢和票證、從人群的頭頂上闖過去,踩著人頭買豆腐。
商業廳幹部的苦惱
一位曾在省商業廳主管過配給供應的離休老幹部回憶說:想起那些掙扎在死亡線上的人們,十分心酸。
20世紀70年代,他調入省商業廳,供應很貧乏。每天的工作是批禽蛋、魚類、肉類這些仍是十分短缺的物品。省長、廳長每天中午都在街上的副食店瞭解貨源,看看老百姓能否買到那一點點供應的商品。
作為主管這方面業務的負責人,天天上班恨不得躲到地縫裡去。礦山、鐵路、地質隊、賓館的人紛紛來要求批條子。不給這些特殊崗位上的人們解決困難不行,可解決他們的困難就要從老百姓那裡擠,使全省百姓手中的票證、購貨本中那一點兒東西也得不到保證。不僅肉蛋緊張,連水果也緊張。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這句話是體會最深的了。
票證成了代價券(1)
從1958年聲名狼藉的“大躍進運動”以後,一直到90年代初,城市票證配給品的“平價”和自由市場的“議價”之間,價格不同、懸殊很大。兩者的差價,使得各種票證無形中附帶了可觀的價值,成為可以代替人民幣的變相的代價券。雖然政府三令五申禁止買賣票證,但實際上,票證黑市早已半公開化,大街小巷、明裡暗裡都在以票換物、以票賣錢。
北京市有些衚衕裡成了自由市場,其中某些攤位,賣東西不收人民幣,只收糧票。
下面是筆者在1984年親眼目睹的——
在合法的露天市場內,有個浙江溫州農村夫婦開設的攤位,擺滿了廚房用具和小百貨:五顏六色的塑膠盆、塑膠桶、菜籃子、水果筐,五花八門的杯碗瓢碟、鋁鍋、不鏽鋼鍋、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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