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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他們馬上錄個現場寄過來。
看了錄影,我才知道真有會唱歌的狗。①
當然,所謂“唱”,也就是像狼那樣伸長了脖子嚎;問題是,它似乎確實把握住了這首歌的旋律和節奏:前奏過後進入時那叫個準,每一聲拉的時間也和樂句的長短基本相符,就連音量的高低大小都完全匹配:我低沉時它就低沉,高音部分我亮開嗓門,它也“唱”得更加亢奮起勁。
更奇的是,它甚至還對歌詞的格調錶現出了自己的獨特理解,因為我注意到,兩段的第三句“還有你姑娘”它都不“唱”。那默然的神情,讓人說不上是高貴還是冷淡。
一連看了好幾遍,不用說,所有在場的人傻傻地全都服了。
我突然想到,它之所以不唱第三句,很可能是因為在它看來這句不夠好。沒準兒它也正在心裡對我撇嘴:什麼“姑娘姑娘”的,都老掉牙了,多俗氣!
這就是說,作為“知音”,它對《天堂》的迷戀一點也沒影響它做出清醒的審美判斷。它真是一個另類的批評家啊?!
我不知道專家們怎麼解釋這條狗,反正我是把它當作了一種難得的緣分。我們院子裡養狗的人看了,也都喜歡得不行。
再說就深了:狗歷來就是人類最好的朋友,無數世代和人類相處,它們和我們之間,一定有著比我們所知道的更多的相通之處,很可能還形成了某種共同的生命記憶。這種記憶或許可以像集體無意識一樣,透過某種我們現在還不清楚的生命基因,以我們現在還不清楚的方式一代代遺傳下來,並在某些天才的狗身上完成其複雜的程式設計,只可惜我們還不能掌握開啟它的密碼。
然而,我們做不到的,音樂卻做到了!儘管極其偶然,儘管其機率小得足以讓我們稱之為“奇蹟”。
如果說生命確實是一個迴圈過程,“前世”是可能的話,那麼我相信這條狗的前世一定是在草原,並且和我的前世之間有某種神秘的淵源。正像我寫《天堂》時真切地感到了某種遙遠的召喚一樣,這首歌也喚起了潛藏在它生命中的某種遙遠的記憶,二者有著共同的頻率和振幅,否則就很難解釋,為什麼它獨獨鍾情於《天堂》,而對我其他的歌卻毫無反應。
當然這都是我的胡亂猜測,真正重要的是,它使我更深地體會到了生命的神奇,音樂的神奇。
我一直惦記著這條很可能是全世界獨一無二的狗。本來打算過去看看的,還初步約定了日子;遺憾的是不久就趕上了“非典”肆虐,不得不耽擱下來,這一耽擱也就耽擱下來了。
千載難逢的動物知音和批評家啊,你還在唱你的《天堂》嗎?如果你能感受到我在這裡對你的呼喚,就多啃幾塊骨頭吧。
①無獨有偶,幾乎與“天堂狗同時,在四川又出現了一隻會唱《天堂》的鷯哥。所不同的是,“天堂狗”完全是自發的,而“天堂鷯哥”是被主人訓練出來的。相關報道見2003年10月11日《天府早報》A08版。我是最近才知道有這麼一檔子事的。
三首最得意的和一首不走遠的(1)
作為一個歌手,最大的壓力是沒有新歌,或有了新歌卻推不出去。民歌是越老越好,流行歌則不然,沒有新歌就得下課。我的優勢是不走單純的流行一路,還沾著民歌;還有就是從一開始就集作詞、作(編)曲、演唱於一身,比一般歌手多了些主動權。
出道快二十年了,前後唱的歌怎麼也有百多首了吧?其中百分之八十左右是自己詞曲或編曲的。如果說每首都可以視為自己的一個孩子,那我現在已經是一個大家族的首領了。
古人說到自己的作品不用孩子作比,多說“敝帚”,沒紮好的笤帚的意思。這是個過於謙虛的譬喻,所以後面一般都要跟“自珍”,這樣就不但找好了平衡,還有點不可冒犯的味道。我沒古人那麼智慧,找不到那麼好的說法;而用孩子作比又會面臨“一碗水端平”的問題,所以我很少評價自己的東西。
當然心裡還是有一把尺子,知道良莠不齊。“莠”的就不提了,揀自以為“良”的說一說吧;只說三首,算是我自己最得意的曲子。
第一首是《蒼狼大地》(作詞布和傲斯爾)。對我來說,這是一首經典作品。想一想最後的那個“6”吧,就是簡譜中上面加兩個點的“6”;這麼高的音,國內的歌手很少有人能唱得上去,一般兩個點的“5”就到頭了。這說的是難度,而這一難度是我為自己設計的。還有就是歌詞中的那種蒼涼感:
太陽在南北迴歸線間徘徊
牧人在溫帶草原上游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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