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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新功官復原職。
華小欖又道:“大帥還記得青龍洞老道長說過的話吧?分災人的事,是不是……”
蘇元春暗自楞了一下。當年初到貴州鎮遠,聽說當地青龍洞老道長看相算命極為靈驗,曾慕名假扮過路商賈微服造訪。老道長問過生辰八字,看了手相面相,鐵口斷定他福不可言,居然還算得出他身懷“擒龍之技” ——那位洪天貴福雖說只是條孽龍,而且已經引頸就戮,說來也曾是個稱孤道寡的人呀!
老道長還鐵口鋼牙地預言他今生仕途順利,雖然偶有坎坷,但每次都有貴人出現,必能逢凶化吉、遇難呈祥。蘇元春據此認為,席寶田、陳嘉,以及妻子趙琴都是他命相中的貴人,蓮塘一戰陳嘉手下留情,讓他活下來同大哥一起接受招安,這是他一生中最重要的轉折。自從投到席寶田旗下,僅僅幾年時間他就當上了記名提督,黃飄大戰打得那麼慘烈,有陳嘉和他在一起,黃潤昌、鄧子垣都戰死了,自己卻能率領兩千多殘兵奇蹟般死裡逃生,還躲過了轅門斬首的劫難——如果不是投鼠忌器,怕自己年青美麗的乾女兒守寡,席寶田憑什麼饒他一命?
蘇元春暗忖,老道長所言自然有理,然而四十而不惑,自己年富力強,還可以把事業和功名推向人生的巔峰。廣西前線雖然形勢險惡,說不定卻是本帥建功立業之地呢。
“番鬼也是人做的,不是刀槍不入的金剛之體,當武將的誰不想打幾場抵禦外敵的掙臉硬仗?如果沒有風險,那些腦滿腸肥尸位素餐的佞官寵臣不打破頭爭著上陣才怪!生死有命,富貴在天,分災人的事,你們再慢慢查訪吧。”
蘇元春說完,站起來走出船艙。邊城龍州已經遙遙在望,作為一名即將率領大軍馳騁疆場的武將,他感到振奮,這次臨危受命,緊急調他增援廣西前線,意味著朝廷對他的信任,是天降大任於身。如果沒有李鴻章、潘鼎新鼎力推薦,朝廷不可能把他放到這樣重要的位置上,他十分感激他們,對於一位交往不深而且屬於另一派系的將領寄予如此重大的信賴和期望,的確是很難得的。
華小欖說的不錯,同洋人打仗畢竟不同於剿匪,番鬼船堅炮利,訓練有素,比土匪山賊兇悍百倍。這次出關抗法,前途未卜、生死難料啊!自己經歷過追剿太平軍殘部和平定貴州苗民之亂兩場大的戰事,立下了赫赫戰功,掙得一品頂戴和顯赫的榮耀,可那都是鎮壓內亂,和列強還沒有真刀真槍幹過,二十多年的軍旅生涯,走到今天這一步,來之不易啊!
既然上天給了自己建功立業的機會,就試一試吧,人生能有幾回搏?無論戰勝還是戰敗,這場戰爭都將是他人生的重大轉折。他年方四十,是大清武員中比較年輕的提督,而且戰功卓著,手下又有陳嘉、馬盛治、蘇元瑞、黃雲高、陳桂林這些能征善戰的得力戰將,堅信自己有能力完成朝廷交給的重任。
蘇元春意識到,他已經與潘鼎新同坐在一輛戰車上,一榮俱榮,一恥俱恥。
國家榮譽是最大的榮譽,國家利益是最大的利益,洋人只認中國,鬼才知道什麼湘系淮系,哪次戰敗議和,割的不是中國版圖的地,賠的不是大清銀庫的款?有哪次只賠蘇皖的銀子、湖南的地皮?
第六章 三駕馬車
龍州是廣西邊防重鎮,位於鎮南、平而、水口三關通往內地的必經之路,依山傍水,風景秀麗,素有“一鎮鎖三關”之稱。廣西省城雖設在桂林,為便於前線指揮,撫督兩衙均在龍州設立行署,龍州從不起眼的邊境小城一躍而成廣西前線最重要的後方基地和指揮中心,小小的山城一夜之間突然變得熱鬧起來。
蘇元春從親兵手中拿過千里鏡朝碼頭眺望,只見船來車往、熙熙攘攘,成船的軍用物資或在碼頭下船入庫,或轉卸到小船透過水路運往越南。
碼頭高處一頂臨時搭設的簡易涼棚下,一名官員也在向這邊瞭望。官船漸漸劃近碼頭,蘇元春這才看清,那官員著正三品頂戴。清朝省級官員中,提督是武職從一品,巡撫和布政使均為文職從二品,只有按察使為正三品,蘇元春心想,這位一定是新上任的廣西按察使李秉衡了。
李秉衡字鑑堂,五十多歲,捐納出身,卻操守甚佳,是官場少見的清廉能幹文員。北寧兵敗後原廣西巡撫連同佈政、按察二司均被革職,經新任兩廣總督張之洞舉薦,將李秉衡調任廣西按察使,總管廣西全邊營務處,負責廣西抗法前線後勤保障。
李秉衡迎到江邊,作揖道:“熙帥辛苦!下官李秉衡奉琴帥之命特來迎候。琴帥已備好便宴為熙帥洗塵,熙帥請上轎。”
蘇元春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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