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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黃三悻悻走出門口,眾人圍上問道:“黃大人怎麼說?”
黃三剛被罵出一肚子氣,以掌代刀作了個砍殺的手勢。眾人哪裡辯得出真假?殺聲震天地向鎮外衝去。黃政球二人話未說完,聽見屋外一片嘈雜,情知不好,哪裡還攔得住?
轎伕、兵勇和教徒們紛紛四散逃命。蘇安寧肥胖臃腫,同兩名教徒慌不擇路地跑了幾里,見百姓緊追不捨,只得鑽進路邊小石橋的甬洞裡藏身,黃三和鄉民李亞安追到,喝令三人出洞賠罪,蘇安寧竟掏出隨身攜帶的左輪短槍向外射擊,黃三忍無可忍,手持長矛向洞裡猛刺,把被刺傷的蘇安寧拖出洞外,李亞安手起刀落將其砍死。
唐有虞、彭亞昌二教徒見勢不妙,鑽出甬洞拔腿就跑,被前面的鄉民截住亂棍打死。羅傳生仗著會幾手功夫奪路而逃,催促家人收拾細軟,抄小路逃出永安。
何臻祥聽逃回的兵丁稟報,頓知大事不好:古排塘是馬盛治家鄉,又住著正三品銜的退休參將黃政球,團紳百姓有恃無恐,蘇安寧一夥是犯了眾憎的人,弄不好會出人命。
他立即帶了州兵趕到現場,見三具屍體擺在路邊,懸著的心涼了半截。礙於百姓們群情沸騰,不敢觸犯眾怒,只得囑黃政球派人看好屍體,然後悻悻返回州衙,將現場情況呈文稟報平樂府。
參與事件的有數百民眾,又打死了洋人,不久前牽頭召集各村團紳鄉民制訂禁教鄉約的時候,何曾料到會捅出這麼大的漏子?黃政球也覺得事態嚴重,只得按何臻祥吩咐派人看守屍體,一面找來幾村團總商議善後事宜,同時派黃廣祥趕到昭平縣給蘇元春、馬盛治發電報,通報事件發生的經過。
次日上午何臻祥帶了幾十名州兵衙役來到古排塘,對黃政球道:“黃大人,事已至此,只能想辦法把大事化小。由於事涉洋人,不得不謹慎從事。依下官之見,事發地周圍幾村各家各戶都要派出一人參加驗屍收葬,也請各位團紳協助調查,將真兇緝拿歸案,下官才好交差。”
“事已至此,只能這樣了。請各位團總回村通知各戶戶主吧。”黃政球暗示地朝團總們看了一眼。按照昨晚分析,何臻祥肯定會以驗屍為名帶來大批州兵衙役,將團紳和各戶戶主扣為人質,勒令交出真兇。召集的人陸續到齊,何臻祥見周圍一下子圍了幾百人,有點心虛:“不是說每戶只來一人嗎?”
事發以後,黃政球左右為難:他和團總們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又與團民訂立了禁教鄉約,若是任由州衙緝捕鄉民,將使自己的威信一落千丈,然而如果死撐硬頂,朝廷追究起來,一生功名將毀於一旦。這場戲該如何收場,他心裡沒有底,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眼下他最擔心的就是州官強行帶走人質,這時反倒鎮定下來:“他們帶著農具,下地做工路過而已,大概是來看熱鬧吧?沒事,隨他們看,不惹事就行了。”
何臻祥見百姓人多,說話和氣了許多,更不敢帶走人質,連驗屍結論也照著黃政球的意思寫成。至於兇手,則稱教士逞兇引發群情激憤,齊起圍毆,因人多手雜,均系素不相識,究竟何人致傷何人,無從辨認云云。
眾人看過驗屍結論,畫了押,何臻祥道:“屍體已經驗迄,可以入土了。黃大人,是不是由附近三村各捐一具棺材,把死者收斂安葬了?”
黃政球但求息事寧人,只得點頭:“就這麼辦吧。”
百姓見團紳同意捐棺,又不肯了:“要棺材沒有,要柴火我捐一擔!”“對,把番鬼焚屍揚灰……”何臻祥見眾怒難犯,只好讓步,令衙役買來三具棺材草草埋葬。
第一百零四章 永安教案(2)
朝廷及法方對驗屍結論均不滿意,屢催當地官府緝拿真兇。何臻祥再生一計:向黃政球和幾村團總髮出請柬,請他們到州衙會商緝兇事宜。
這明白是鴻門宴,眾人哪裡肯去?何臻祥迫於無奈,只得帶上州役再到古排塘與團紳們面議。
黃政球聞報,召集幾位團總到村口龍頭廟商議。
楊治臣道:“何臻祥肯定不懷好意。依我看,他奈何不了黃大人,可先由黃大人同他周旋,同時派團民埋伏在兩個峽口。不就是幾十個州兵嗎?如果他們敢抓人,就殺他個片甲不留!”
見其他幾位也隨聲附和,黃政球沉吟道:“看來也只能這樣。但你們必須聽我指揮,不得亂來,免得把事情鬧得更大。”當下議定,由陳福秀、黃廣祥陪同黃政球與何臻祥商談,楊治臣、吳良松率兩路人馬在水峽、旱峽埋伏,以備不虞。
龍頭廟是古排塘一帶團紳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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