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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召見。太后看過張之洞、李鴻章等人的奏摺,對宮保大人印象特好。聽裡面的人透露,大人日後還有發展,在下先向大人道喜了……”
“這次陛見太后,不知還有什麼講究?”蘇元春又笑著把一張銀票塞進他的手心。出門辦事不象在廣西築炮臺,可以處處摳門,從進紫禁城大門開始,跨過哪條門檻前敢不對那些沒長鬍子的“男人”們意思意思?
途經武漢時張之洞說過:六部中戶部管財政,最為膏腴;吏部掌執官員考核晉升,被謁選入覲者奉為神明;刑部操生殺大權,不能不買他們的帳;兵部典戎政,是武員必拜之所;工部多與工匠商人交往,為士流所輕;禮部司中外人等陛見和祭祀典禮等禮儀事項,最為清貧;所以外官將戶、吏、刑、兵、工、禮六部以六個字概括:富、貴、威、武、賤、貧。然而張之洞再三提醒,其實六部之中,任何一部都是得罪不得的。
“慚愧慚愧,”禮部官員笑納了銀票,又小聲交代,“陛見太后的時候不必太緊張,不過禮節是必須講的。還有幾點須得注意,一是報喜不報憂,多討老佛爺歡心,二是……”
蘇元春一一銘記在心,進了紫禁城儀鑾殿,按照宮廷禮儀磕拜畢,慈禧太后見這位當年親手擒獲“偽幼天王”、為朝廷立下不朽功勳的中年福將英武軒昂、魁梧健壯,暗暗頜首,叫到近前認真打量一番,詳細詢問了廣西邊境的情況,最後緩緩地說:“廣西地方偏僻,你一呆就是十五年,不容易啊。以前沒來過北京吧?這次來,多住些日子,到各部走走,多認識些人,趕明兒好為朝廷辦更多的事兒。”
蘇元春謝恩出來,在心裡暗忖,都說慈禧太后不好伺候,看來言過其實,挺平易近人的嘛,邊關的事問得也細,看來長期以來對張之洞的工作沒有白做。至於最後說的那兩句頗帶暗示性質的話,再蠢的人也聽得出來,分明是印證了禮部官員的預示,這讓他興奮不已,連續失眠了幾個晚上。
沒過幾天,禮部官員又來宣旨:命廣西提督蘇元春在紫禁城內騎馬。對文武官員來說,這可是天大的恩寵!蘇元春受了賞賜,第二天上朝謝恩,再一次蒙受太后的召見。
幾日之內三次陛見,是外官、邊將極少得到的榮耀。蘇元春意識到,自己正處於人生、事業的巨大轉折,朝廷可能要對自己委以重任。戊戌變法以後,關於“帝黨”、“後黨”之爭的小道訊息傳遍朝野,陛見時太后屢有親寵之意,是不是……
他不敢再想下去,身為大清臣子、鎮邊武員,只能甘為鷹犬,忠心耿耿地為朝廷效力,為國家禦敵,為朝廷浴血沙場,他不敢、也不想捲入那些爾虞我詐的宮廷糾葛和官場紛爭之中。
向總理衙門稟報同費務林公司談判的情況和自己同康際清關於停辦鐵路、毀約賠償的意見,是蘇元春此次進京要辦的大事之一。
總理各國事務大臣奕劻聽過稟報,又請示了朝廷,正式答覆:“按國際慣例,兩國有事爭議不下,請中人公斷後,即應按公斷的意見辦|Qī|shu|ωang|。毀約事關大清名譽,斷不可為。”
蘇元春據理力爭:“毀約賠償是國際慣例,公斷後的造價扣減公司筆誤多計的估價後,反而有所增加,可見中人偏袒公司、有失公允。下官和康際清主張毀約賠償,以絕後患。”
奕劻明確地說:“毀約的事不要再提了。朝廷的意思,這條鐵路硬著頭皮也要做下去,只是庫儲支絀,鉅款難籌。趁你在北京,我們再同法方談判,務求降低估價,早日開工。”
蘇元春會同奕劻與法方反覆辯駁磋磨,最終達成協議:清方同意軌寬改用法國的1米標準,法方也同意將造價減為320萬兩。
蘇元春這才醒悟過來:繞了個大圈子,最後還是回到軌寬的問題上!自己算是熟讀兵書的沙場宿將,卻沒提防對方後發制人迂迴得手,不得不承認洋人的心計略高一籌。
兵部管軍事,工部管鐵路,這些部門都得走動走動;職掌錢糧調撥的戶部也拜過多次,最後答應分幾年安排十六萬兩追加工程款,蘇元春懸著的心才稍稍放了下來。
一路舟車勞頓近兩個月,到北京又住了一個多月,屈指一算夫人已經懷胎七月,歸程緊湊一些,還趕得上臨產,雖說幫不上什麼忙,一顆心總是懸著啊!蘇元春有些著急,又不敢詢問,只好走遍京城的大廟小寺進香磕拜,祈求各路神佛仙道保佑夫人母子平安。
焦急之中,終於等來了朝廷上諭:“派廣西提督蘇元春前往廣州灣,詳慎會勘租界,並會同粵省督撫妥籌辦理。”
次日蘇元春再次應召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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