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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寢不安席”的。
那個文學新秀禰衡,被他們鼓動起來,結果掉了腦袋的教訓,若是引起孔融、楊修的足夠警覺,也許情況會好一些。劉備最後不是靠韜晦,逃出了曹操的手心了麼?但這兩位終究是文人的緣故吧,最終還是和禰正平一樣,殊途同歸。說了歸齊,文人與政客鬥法,輸贏的格局早就定了的,一定要較量,唯有頭破血流了。所以,儒就怕腐,要是一腐,也就真沒什麼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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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上龍袍的丑角(1)
在漢末群雄割據的局面中,諸侯之間,有一條禁忌,雖然誰都覬覦皇帝這個稱號,可誰也不敢公然犯規,嘗試一下做皇帝的滋味。只有這個袁術,染指了一下,當了幾天皇帝,誰知犯下致命的錯誤,結果失敗得最慘。這也是所有那些一葉障目,利令智昏,而且自以為是的人物,在錯誤的時間,錯誤的地點,作出錯誤的決策,而以失敗告終的不足為奇的例子。
當時,那些軍閥心裡都明白,什麼事都可以做,就是不能做皇帝。勢力強大如曹操者,而且已經挾天子從洛陽到了許都以令諸侯,漢獻帝成了他手中的一個傀儡,也不敢生這個替而代之的念頭。孫權有一次上表,建議他乾脆稱帝算了。他說,這小子是想讓我坐在火爐上烤呢!所以他一生未曾染指帝座。直到他兒子曹丕,才把獻帝廢掉。
蠢貨袁術,因為得了孫堅質押的玉璽,就如俗話講的,開始頭腦膨脹,發起高燒來了,蠢人之所以蠢,就在於他不覺得自己蠢。於是,糊塗加上野心的驅使,就在淮南建立袁記小朝廷了。稱帝建號,立子封妃,龍車鳳輦,祀南北郊,那些拙劣的表演,令人作嘔,也招天下人恨。
他的部下勸他不要僭稱帝號,但他一心想當皇帝,什麼也聽不進去了,已經失去最後一點自知之明。這也是名人很容易犯的自負悲劇,腦細胞退化,對新鮮事物失敏,可自我感覺仍然可怕地良好,加之不甘寂寞,便有種種失態的舉止,發黴的語言,橫生事端,倒行逆施,終於不可逆轉地走向自己的對立面。你當什麼不好,偏要當皇帝,俗話叫“作死”或者“找死”者,即是此意了。
如果說,一個人希望得到他不應該得到的東西,也就是存有非分之想的話,叫做野心,那麼無妨認為這種野心是人皆有之的了。拿破崙有句名言,一個不想當元帥計程車兵,不是一個好士兵。若是每個人都規規矩矩,只想得到他應該得到的東西,而不想其他,像工蟻工蜂那樣,捧著多大的碗,吃多少的飯,在這樣毫無競爭,沒有比賽,不求長短,無所角逐的世界裡,還有什麼進步可言?任何不安於分的想法、做法,在自己是追求,是理想,是奮鬥目標,而在別的利害相關的人眼裡,很可能被視作野心的。
所以,野心不可怕,而是在於實現野心的過程中,不擇手段,狂妄愚蠢,便只有失敗的命運在等待著他了。若是像莎士比亞筆下的麥克白一樣,愈陷愈深而不能自拔,如同失控的汽車,在下坡路上滑行,最後除車毀人亡一途,焉有他哉?懂得節制,掌握分寸,步步為營,進退有度,那就是誰也莫奈你何的另外一回事了。曹操未必不想當皇帝,劉備亦如此,孫策、孫權,概不例外。他們的野心比袁術更甚,只不過能夠通達識時,知己知彼,不輕舉妄動罷了。
因為漢獻帝是一張牌,誰抓在手裡,就可以利用他的剩餘價值。但誰要自己稱帝,就等於豎一個靶子,讓眾人當目標瞄準射擊了。所以,袁術的下場,並不比乃兄袁紹更好些,這一對四世三公的高幹子弟,是《三國演義》這部書最早退出歷史舞臺的丑角。袁術一出場,是以斷孫文臺的糧草開始,最後,他沒想到,自己也死於斷糧斷水之中。
這自然是活該的報應了。
袁術和袁紹,可稱為一對難兄難弟,而術比起紹,更是一蟹不如一蟹。在這場成則為王敗則寇的爭霸戰中,不堪一擊的袁術,第一,輸得很快;第二,輸得很慘。看起來,名門之後,只是牌子響亮,不動正格的話,端起個架子,還可以唬一唬人,真到了是騾子是馬,拉出來遛遛的時候,就要大出洋相了。後將軍南陽太守袁公路,在各路諸侯的爭鬥中,表現得最為草包。要是在京劇舞臺上,他的鼻子大概應該抹一塊白粉的。
袁術據壽春時,戶口數百萬,本可以幹一番事業。可他“奢淫肆欲,征斂無度,百姓苦之”。與其兄袁紹“有隙,又與劉表不平而北連公孫瓚;紹與瓚不和而南連劉表,其兄弟攜貳,舍近交遠如此”。僭號稱帝以後,“荒侈滋甚,後宮數百皆服綺羅,餘粱肉,而士卒凍餒,江淮閒空盡,人民相食”(陳壽:《三國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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