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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先生考慮果然周密。”三皇子誇獎道。

兩人不再言語，只品著茶，剩一片寂靜。過了會兒，窗外的樹似乎隨風輕擺了下，發出輕微的聲響。

“依先生看，窗外的人是哪方人馬？”淡淡地瞥了眼窗外的樹影，三皇子開口，聲音低沉，帶著魅惑，眼中卻閃著內斂的光。

“呵呵，”莫聞君淺淺一笑，“應該是洛王朝的探子。”他輕抿了口茶，“是不放心我們吧，不過聽了我們剛才的對話，想是放心離去了。”隨即斂眉，正色道，“殿下，今天被那宮女一攪和，我們的計劃怕是要變動了。”

“恩，看來是不能把這皇帝拿槍使了，你去著手準備談判吧！”三皇子沉聲道。

“是，殿下。”莫聞君應著，突然低喝一聲，“誰！”飛身掠出窗外。

只見月光下，一條妙曼的人影飛縱而逝，唯一看得真切的只有那翻飛在寒風中的張揚的秀髮。

莫聞君想氣追去，卻被也掠出窗外的三皇子攔住。

“追不上的。”他道，“看來我們關於這洛朝皇帝的資料還不夠詳細，居然都不知道他身邊有這麼多能人，一連讓我們栽了兩個跟頭。”隨即勾起一抹邪笑，“不過倒是越來越有趣了。”

“的確，”莫聞君表示贊同，“滿以為對方不過是個曾經連奪帝位之戰都沒資格參加的年輕皇帝，卻不費吹灰之力將我們的計劃全部打亂，看來要得到他們的幫助也真的只能損失點利益談判了。”

如星迴到天龍殿內殿自己的寢房裡，伸手倒茶，卻看到桌上壓在杯下的紙張，隨手拿起閱讀，卻無奈地嘆氣，“昊天……”

紙上那俊逸的字型，代替昊天低低地訴說著他的衷腸與悔恨，一字一句，那般地深情感人，看得人心都痛起來，卻無法回應“我該拿你怎麼辦，怎麼辦？”如星無力地問著，隨即握了握拳，旋身往外走去。

來到昊天的寢宮，猶豫了下，終是走了進去。

“昊天！”她喚著正倚在窗前喝酒的他。

“師父，”他轉過頭來，醉眼朦朧，神志卻仍清晰，“這麼晚了，還沒睡嗎？”

“昊天，”如星走上前去，“別喝了。”

“好，”他聽話地放下酒壺，眼裡滿是落寞，“師父有話要講嗎？”他問。

“昊天，我——”如星開口，卻被他眼中的痛苦驚得心疼不已，向來神采飛揚的他也會有這樣的眼神了，“我……”她說不出口，他這麼不開心，都是自己害的，都是自己害的啊！

“師父……”他苦笑了下，“說不出口就別說了，別說了，”他擁住如星，“我知道，我都知道，”他的聲線有些不穩，有力挺拔的身軀此刻卻微微顫抖著，“我知道師父對我只有師徒之情，不管我如何證明我已經是個能保護師父的成熟男人，在師父眼裡，我始終是那個十三歲的男孩，始終是……”

溫熱的液體滑進如星的衣領，讓她的心禁不住顫抖，卻無能為力，只能一遍一遍地說，“對不起，對不起……”

“師父……”昊天拿起剪子，小心地剪下如星的一縷秀髮，與自己剛剪下的黑髮結在一起，小心地用錦帕包好，藏入貼身衣兜，“師父，今生昊天無緣與你結髮，這個就權當安慰，只盼來生能與師父相攜！好嗎，師父？”

“好，”如星看著他，輕輕替他擦去眼角的淚，“如果有來生，師父定會與你共享！”她鄭重許諾，心裡卻苦笑著，來生嗎？我還願意再有來生嗎？臉上卻揚起笑靨，輕快地道，“昊天，還記得黑山上，我們席地而坐，煮酒論英雄嗎？今夜，師父就陪你痛痛快快地喝一場，待明日太陽昇起，就把過去的一切都拋下，重新踏上我們的征程，可好？”

“好，師父！”昊天有力地應著，展著笑，“我們今宵有酒今宵醉！”

於是，轉眼，龍羽宮角樓上，那高高展開的屋角勾簷上，一白一黃兩個人影迎風而坐，衣袂飄飛，瀟灑如風。

喝到勁頭上，如星一時興起，放喉高歌，一曲《將進酒》道盡風流；昊天舉蕭應和，讓稍顯粗曠的樂曲平添悠遠，飄飄揚揚，圍過整個洛宮。這曲聲，伴著笑聲，與清風相逐，與月華爭輝，直透人心，一切的不快都隨風而去，讓人倍感舒暢。

真真一個“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哪得幾回聞”哪！

“好一個莫使金樽空對月！想不到，這皇帝還是個性情中人啊！”遠遠的，傳來一聲嘆息，卻原來是那魅惑的三皇子，“什麼時候，我才能如他一般，瀟灑歡歌？”

他極目遠眺，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