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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出些許的稚嫩純真，惹人憐愛，讓人不忍責備。

至於傲寒，仔細想來，好像已經好久沒有仔細看他的眼睛了。記憶裡，他的眸子，總是噙著溫潤的光，那樣細細地看著，便會覺得自己是被他捧在手心的寶，只有時，會有猶豫和彷徨，彷彿內心正在害怕，讓人恨不得掏心掏肺地待他，好讓他回覆燦爛篤定的笑。

腦後封了針的部位又抽疼起來，她無可奈何地嘆氣，站起了身，將煩擾的思緒拋開。

太閒了吧，這樣胡思亂想的。

可是，真的很無聊啊！

學堂裡有師兄，建房子的事又交給了傲寒，自己還有什麼事情可做的？

她有些煩躁地在屋簷下走來走去，黑子也在旁邊跟著她走來走去。

啊，對了，可以打掃屋子！

她眼睛一亮，拿過把掃帚衝進屋裡。

可轉來轉去，卻發現阿祁的屋子還真是乾淨整潔，從裡到外，都妥妥貼貼的，讓人無從下手。

她放下掃帚，拿了些雜食餵了把柵欄裡圈養著的雞鴨，看它們咕咕咯咯地吃著，她洗了洗手，算了，還是去看看傲寒吧，看他工人啥的請了沒有。

實在沒事了，就去旅行吧，她想，還可以去看看許久不見的師傅師叔。

將披散的頭髮草草地扎個馬尾，鎖好了門，她便出去了。

到了傲寒的院子，許是特別吩咐過的，倒也沒通報，門邊的僕人直接將她引進書房。

“星兒，你怎麼來了？”聽到聲響，在桌後看著什麼的傲寒抬起頭來，見到是她，眼裡閃過欣喜，忙不迭地站起來，引她坐在窗邊的羅漢床上，又吩咐人去泡茶，上瓜果點心。

如星隨手拿了本書翻著，倚在床間的小几上，笑說：“沒事幹，出來串串門。”

茶點上來了，傲寒親自給她斟了茶，說：“嚐嚐，新進的雲峰。”

如星也不客氣，享受地輕輕啜了口，抬起頭來，對上他細細看著自己的眼眸，頓了頓，不自在地說：“你怎麼，也過來了？”

傲寒笑笑，雲淡風輕地說：“以前不懂事，分不清什麼重要什麼不重要，現在想清楚了，就找個地方養老。”

如星被嗆了口：“養老？！”

傲寒探過身撫過她有些凌亂的發，輕輕拍她的背，寵溺地看她：“對，養老。”

“那，你，你的……”如星突然有些心慌，接下來的疑問怎麼也問不出口。

“我現在，已經沒有家人了……”傲寒溫和的眼神黯了黯，收回手，喝了口茶，轉看向窗外，然後又自嘲地笑，“或者，那些本來也不算真的家人。”

如星看著他的側臉，優美而不失稜角的線條，在絲絲縷縷的陽光下，卻隱隱透著黯淡。

心裡突然微微地疼，她伸過手去，握住他的手，乾燥溫熱。

“對不起！”她說。

傲寒回過頭來，看著她精緻的臉透著自責，眼裡有些錯愕，卻是反手握住她的手，十指交纏：“真傻！”他說，牢牢地握著她的手。

“又沒有怎麼樣。當初，你走後，我才發現是昊天動的手腳，憤恨，卻無可奈何，”他苦笑，“畢竟，追根究底，是我自己的錯，不夠信任你，不夠愛護你。”

他停了停，又道：“不過，倒藉此擺脫了與百花的糾纏，當時，也覺得沒臉見你，總安慰自己，也許，昊天會對你好，孰料之後，卻傳來訊息說你，你……”

他咬了咬牙，“當時就想著要為你報仇才好，恰好奶孃失散多年的孩子找上門來，倒也沒有什麼後顧之憂……再後來，被無為大師所阻，他讓我相信你還活著……所以就遣散家財，給師兄作尋人之用，自己，也四處遊蕩，總想，如果找到了你，便……”

“傲寒，”如星突然出聲，打斷了他的話，“別說了。”她掙開他的手，站起身來。

“好，不說，不說了，”傲寒看著空落落的手，握緊了拳，“對了，要看看剛趕出來的房子的佈局圖嗎？”他嚥下心裡的惆悵，扯出慣常的笑，轉開話題。

如星沒有出聲，身子卻微微顫抖，默默立了半晌，卻是撲入他的懷抱：“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不好……”她的聲音裡帶著罕見的脆弱，“我該怎麼辦？我該怎麼面對你們？……”

傲寒吃了一驚，趕忙摟緊她，手忙腳亂地拍撫她的背：“星兒……乖，不是你的錯，別怕，別怕，是我們對不起你，星兒，乖……別哭，別哭……”心裡深深自責，總想對她好，卻讓她有這麼大壓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