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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了重影,兩個,四個,八個,一陣地轉天旋,她順著他的身子哧溜了下去,郭遠及時抓牢她的胳膊又提了上來,但下一秒鐘,她便歡暢淋漓的吐了……
在混沌裡飄蕩了有一世紀之久,她才晃晃悠悠的找到了著陸點,動了動手臂,感覺全身筋骨沒有一塊是連著的,手背突然一涼,她驀然扭頭,怔怔的看著床邊執著她手的人,可是……他是誰?幾乎要不認得了,因為他憔悴得觸目驚心,臉色比紙還要蒼白,嘴唇呈蒼紫色,下巴上的青茬就像孩子信手塗鴉的鉛筆畫般深淺不一,彷彿大病未愈。
看著她傻傻的模樣,郭遠咧嘴一笑,嘶啞著聲音問:“看什麼呢?不認識了?”
晨曦瞅著掛在半空的吊瓶茫然問道:“我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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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醉得利害,吐得利害,我不放心……”
晨曦吁了口氣,這才幽幽想起之前的事,“都怪他們不好,好端端非攛掇著我獻寶,找了半天啥也沒找著,就找到這酒了……是不是很貴?”
郭遠婆娑著她微微腫起的手背笑道:“不太貴,就是你們喝的方式有些糟蹋,居然用紙杯喝百齡壇30年限量版的威士忌。”
“威士忌!怪不得那麼難喝。”
“那你為什麼喝?還喝了這麼多。”
他凝視的目光似乎要看穿靈魂,她迴避開來,說道:“大夥兒都在,熱鬧,高興嘛。”晨曦突然像想起了什麼,眼睛一亮,“我給你留了廣州帶回來的深井燒鵝,你看見了沒?吃了沒?”
他苦笑,語氣有些澀澀的,“一回來看見你這副模樣,我哪裡還吃得下。”
“現在幾點?”
郭遠抬腕看錶,“三點二十五。”
吊瓶裡還有大半瓶水,等一切事畢,天也該濛濛的亮起來了吧。郭遠扶著椅背緩緩站了起來,扭了扭脖子舒展了一下筋骨說:“你好好躺著,我出去抽根菸,憋壞了。”
待他出去後,晨曦微微支起身子環顧四周,這間病房裡有四張床,均貼牆而放。和她對頭的是一個病怏怏的小女孩,媽媽陪在了床邊,看她一眼便笑了起來,“剛剛可把你先生急壞了,這是喝了多少啊?又是吐又是胡言亂語,鬧騰得房頂都差點掀翻,真夠嚇人的。”
晨曦一愣,怔怔的問:“我都說了什麼?”
“嗚哩哇啦的,我哪能聽得懂,不過你先生好像聽懂了,一邊按你手腳一邊喊別說了我都知道了,但你實在太鬧騰了,哄了好半天都不行,護士給你打了支安定,這才踏實的睡了。他一直坐你身邊目不轉睛的守著你呢,好幾個小時了,生怕一眨眼你就飛了似的。”
晨曦勉強衝她擠出笑來,躺回床上一直看著雪白的天花板發呆,直到那雙帶著淡淡的煙味兒的冰涼手掌又覆上了手背。
怎麼會這麼涼?晨曦微抬起手指和他指縫契合,緊緊相貼,感覺他的手在慢慢收緊,緊得有些疼了,她抬起眼皮看著他佈滿血絲的眼裡滿是疲憊,才一星期不見,他彷彿就瘦了一圈,他有多累,回家還要應付她這醉鬼……她掙了起來說自己已無大礙,想回家休息。但郭遠卻搖頭,堅持說要輸完這瓶水。
煙抽的越來越勤,當藥水滴到還剩小半瓶的時候,抽菸也不頂事了,他伏在了床沿邊上,喃喃的說,讓我靠靠,靠靠就好,藥快沒了就推我。
看他微蹙著眉睡得極不安穩,她輕輕爬犁著他濃密的頭髮,突然一絲銀光忽閃而過,她撥開了他的發尋找,發現烏黑的發中已有零星的白髮,突然心疼又心酸。
尤記得當年心裡最美麗的一副畫卷,便是他站在院裡的大樹下,高舉銀色小飛機劃破天際,那一剎, 天高雲淡。
一晃眼時至今日,唇紅齒白的翩翩少年已不能再見,取而代之的卻是眼前這樣滄桑憔悴的面孔,若不是因為她,他本可以活得輕鬆,活得更好,像個真正的濁世公子,風月人間。而不是這樣……
開車回去的路上,郭遠抓起她的手重重拍打自己的臉,說:“快,打我一巴掌。”
晨曦嚇了一跳,縮回了手問:“為什麼?”
“腦子現在不清醒,怕出事,你打我一巴掌讓我清醒點。”
“掐大腿行不行?”
“也行,掐吧,下手重點。”
看著他如此萎靡不振,賀晨曦用拇指和食指揪起他大腿的皮肉,只是遲遲沒有掐下去,她彷彿做了什麼決定,突然抬起身子向他傾了過去,伸出舌頭在他耳垂上輕輕一撩,一個激靈,伴隨著清脆的剎車聲,車子停在空曠的馬路中間,晨曦依舊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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